桑枕坐车回到段府时,段景已经坐在桌旁,侍女也开始摆膳了。

见他红着鼻头进来,段景皱了皱眉头问他。

“在外面怎么了?”不会是看戏看的吧,真够二的。

桑枕红着一双眼欲语还休地看他,看了两眼段景就受不了了,一叫侍女下去,就把桑枕拉过来捏了两下脸。

“这么看着爷干什么,是今天看的戏里小姐死了丈夫?”他自以为说了个笑话来哄他,不成想起了叫桑枕想起了今天清清说的话,更加伤心了。

“你把我当女人了吗?”桑枕一委屈,也顾不上宋清嘱咐他的不准和段景提女人,该说的没说,不该说的都说了。

段景没回答他的话,倒是语气严肃地问他宋清是谁,怎么跟他说这些不着调的东西。

桑枕见他没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以为他是默认了,接着喉咙就堵住了,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神色悲伤地呆坐了一会儿,接着腾地站起身来就要往里间冲,要收拾东西离家出走。

段景看着他要往里跑,也站起来,两步追上他将他按到怀里:“乖乖,你这是闹的哪出?”自从回来就看着神色不正常,这是多想了?

桑枕挣了两下没挣开,语气悲戚道:“大人,我不是女子,我不能和你在一起。”说的这两句还挺有今天看的戏的味儿。

不过神色不似作假,他是真难过。

段景叹了口气,把他扳过来冲着自己道:“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既然接了你回来,就说明爷看上的是你这个人,我要真找女人,城中官家小姐多的是,你什么时候见我多瞧她们一眼?”

他耐下心来和他解释,果然桑桑接着就搂住他的脖子小声道:“不行。”

段景失笑,松开他问:“还闹不闹了?”

桑枕乖巧地摇摇头,重新坐了下来,段景也没再叫侍女进来,两人就这么各含心事地吃了起来。

桑枕想的是怎么和段景提去书院的事,段景则是在思量是不是该给桑桑一个名分了。

之前他晚上哭过那一回,段景就知道肯定是有下人嘴碎了,吩咐管事彻查后直接清了一批人出去,这一回又有不相干的人嘴碎,可是他手再长,也不过是找出这人来打一顿。

说到底,还是自己没给他位份,才叫他胡思乱想。

可是现在形势动荡,绝不能选在这时候成亲。

而且段景内心,虽然自己还未发现,实际上是不想有人插足他的生活,叫别人管着他的,不然也不会二十五年一直寡身。

要他和别人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他办不到。

现在领回来桑桑,他不是没想过该给他什么位份,可是他还是顾虑。

成亲,对他来说完没有概念。

想着想着,桑枕清脆的声音突然打断了他的思绪:“夫君,我想上学。”

段景嘴里还嚼着羊肉,闻言错愕地抬起头来看他。

上学?这都十七了,还上什么学啊。

然而桑枕很坚定地看了他一眼,好像他不答应就不罢休。

段景心想,是不是桑桑觉得自己管不住人,想叫自己请个嬷嬷教他规矩?

他也确实该学学规矩,不然等自己真把他提起来了,他还什么都不知道呢,于是段景就很痛快地答应了。

“那我去哪上呢?”桑枕高兴地问他。

段景有点莫名其妙,但还是安慰他:“不用紧张,就在家里。”

桑枕可太高兴了,比平时多吃了半碗饭。

把他心情哄好的段景也很高兴,吃过饭就把他吃掉了。

第二天段景神清气爽地去上班,临走前嘱咐被窝里的桑桑:“一会儿嬷嬷来了,你要不舒服就叫她在外面等着,什么时候见都行。”

桑桑隐隐约约听到嬷嬷二字,疑惑道不是先生吗,怎么成了嬷嬷?

不过没等他反应过来,段景就一拢袖子走了。

桑枕心想第一天上学,可不能耽误了,于是赶紧爬起来收拾好,用过膳后侍女来通传,说嬷嬷已经在外面候着了,桑枕就叫人请进来。

嬷嬷进来后,桑枕端正地朝她行了一礼。

这孩子怎么看着像个傻的?嬷嬷心里嘀咕着,手上却快将他扶起来,笑着道:“公子不必多礼,老身是奉侍郎之命来教公子规矩的。”

桑枕愣住了,不是教学问吗?

然而嬷嬷已经慢悠悠地开始讲了:“现在公子也算大人半个体己人,应当懂规矩,为大人分忧……”

等晚上段景一掀帘子进来,就看见桑桑跪在床上,遥遥朝他拜了一拜,然后头就靠在床上不动了,似乎在等他叫自己起来。

段景愣了半天,硬是没反应过来。

桑枕没听见动静,抬了抬脑袋,见段景正在看他,又飞快地低了下去。

段景扯了扯嘴角,三步并作两步过去把他扶起来,问道:“这就是教你的规矩?”

桑枕靠着段景坚硬的胸膛,不知不觉又开始脸热:怎么和嬷嬷说的反应不一样呢,不过好害羞哦……

两人用膳时,桑枕的动作似乎也比之前规矩了几分,这倒是叫段景点了点头。

用过膳,段景去书房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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