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婉荞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和季行舟对簿公堂。

他作为人证指证她,还是为了另一个人。

法庭上非常安静,只有对方律师咄咄逼人的质问,末了,成竹在胸地望向她,目光犀利:

“徐小姐,请问,9点到凌晨的这段时间你在哪?可有人证?”

没等她回答,律师就转向堂上:“法官阁下,我们有理由相信,徐小姐是不甘盛小姐反对她与温先生的事,受到了言语刺激,所以对盛小姐怀恨在心,推了盛小姐……”

“反对无关推论!”

“反对有效。”法官点头,“辩护人,请陈述与案情有关的直接证据。”

……

隔着几米的距离,季行舟冷漠地望着她,好像根本没有什么感情波动。

徐婉荞情绪翻涌,有口难辩,浑身都不自觉颤抖起来。她忽然想起了温靳寒的话——“季行舟不是什么好东西,离他远点儿”。

徐婉荞仍觉得难以置信。

就算没有小时候的情谊,对待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他怎么能够如此冷血?

此刻,充释她心间的,不仅仅是被信任之人背叛的痛苦,还有失望,对他的,以及对自己识人不清的失望。有时候,她真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

就像温靳寒说的,被骗了那么多次,怎么还那么容易相信人?

脑海里,忍不住回忆起这段时间的点点滴滴,她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她回头去看他,似乎是要在他脸上看出端倪。

女孩的眼神执拗而澄澈,季行舟心里一突,下意识避开了。有那么会儿,他有后悔的感觉——不过,很快就压了下去。面上,仍是古井无波的表情。

在走出这一步的时候,他就预料到了会有这一步。

有舍才有得。

徐婉荞相对于中信的控制权而言,实在是微不足道——他这样告诉自己。只是,心里有种空荡荡的感觉。

他竟然有点不敢去看她的眼神。

……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中间暂停了两次,气氛变得更加紧张。

中场休息时,严律师拍了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徐小姐,你要振作起来,目前的情况对我们非常不利。”

徐婉荞浑浑噩噩的,不知道该作什么反应。

季行舟从旁边侧门出来,两人的目光一对上,他微微躲闪了一下。在她雪亮的目光里,神色难得狼狈。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点什么。

徐婉荞冷眼看他,连喝骂都懒得,转身就走。

季行舟愣住。

原本要迈出去的脚步,生生停住,心里好似被剜了一下。

他想过很多次她质问他的场景,也想过了很多应对的话,是彻底撕破脸,还是求她原谅……没有想到是这样,她转身就走,不愿意再多看他一样。

那种冰冷厌恶的眼神,让他心里一阵阵发寒。那些曾经的美好记忆,在这一刻轰然倒塌了。

他心里唯一的一方净土,在这一刻,没有了。

在做这个决定前,他并没有意识到,原来后果会这么严重。原来,他也是害怕失去的。

他自以为坚不可摧的心,其实是这样脆弱。

第三次庭审时,对方律师又请出了目击者——酒店侍者,对她进行了强有力的指征。

四周投射过来的目光,像是游走在她肌肤上的蛇,徐婉荞只觉得遍体生寒。

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极为不利。

徐婉荞不由握紧了手心,余光里却见严律师一反常态,变得镇定下来,微微愣住。

之后的论辩,严律师也和之前几次截然不同,不像是在激烈对弈,倒像是在拖延时间。

疑惑没有持续多久,很快,他申请的新证人到了——一个穿着白色卫衣的男孩,看着挺年轻。

很眼熟,应该是那晚一块儿同桌的。

“徐小姐那晚跟我在一起。”

“那也不能排除她的杀人动机,有人看到她推了盛小姐。”对方律师喝道。

相比于他的如临大敌,证人显得很从容:“说话要负责。林小姐只说,她看到徐小姐和盛小姐在一起发生争吵,并没有看到徐小姐动手。”

说到这里他顿一下,看向那位慌乱的侍者,“而且,以林小姐高达1000°的近视,在那样的距离下真的可以看清吗?我记得那晚二楼侧边的壁灯坏了一盏。”

对方律师哑口无言。

这个案子,最终还是以闹剧的形式结束了。

也昭示着她和季行舟之间,再无转圜。

那天走出法院的时候,徐婉荞差点站不稳,好在温靳寒从后面扶住她,宽阔的肩膀给了她力量和依靠。

季行舟随后出来,面色冰寒,一瞬不瞬地望着她,还有温靳寒握住她肩膀的那只手上。

也不知道哪来的火气,他心里灼烧地生疼,面上却更加冷漠。

温靳寒像是有所觉察似的,回头看了他一眼,拍了下徐婉荞的肩膀,示意她先上车。

等车门关上,他才走回来。

季行舟在原地没有动,两个人,无声对峙。

“这么急匆匆的赶回来,远东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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