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来拜谢黄师兄。”

……

一问一答,仍是如故,在蛟龙峰山道上,清晰可闻。

而暗中关注之人,一霎时,却全都安静下来。

等第八个拦路者出现,在暗处,这议论声便开始嗡嗡。

“这……”

“有些过分了吧?”

“怎么回事?没有完了吗?”

……

蛟龙峰,五百年堂,黄苍梧关注着山道上的情景,不由蹙眉。

距离不远的百年堂之内,黄天华安坐,四周,全是蛟龙峰的同辈师兄弟们,围着他,为他壮声势。

光镜之中丁牛每喊一次“特来拜谢黄师兄”,他们便叫一声好。

“此子如此怠慢,忘恩负义,正要叫他长长记性!打出我们蛟龙峰的威风1

“这九次问答下去,保管叫他服服帖帖1

“此人以后见着黄师兄,怕是再也抬不起头了。”

“此人本是黄师兄的家仆,又有什么资格抬起头?”

“不错,一个小小外门弟子,能翻什么浪。”

黄天华微微一笑:“他既然服了软,认了错,我也不会跟他计较。”

“正是这个道理。”

大伙都看着光镜,只见里面那人,继续向上攀登,一步一步,就要向第九个拦路问诚者所在靠近。

“哈,他来了1

嗯?

众人注意到,镜中此人,气息不乱,面貌凶煞,双眼仍是有神,既不颓然沮丧,也不恨意腾腾。

众人看着,嘴上不说,心里却在嘀咕,快到第九问了,此人竟平静如此,心里还是不服?

此时,螭龙峰上,风云龙也在看着,自己这一位看好的爱徒,真上了蛟龙峰,究竟会有什么样的表现。

拦路九问,的确是过分,这样的羞辱,虽然比之真正的残酷远远不如,不过用来考验人,也能看出不少东西。

风云龙还要感谢蛟龙峰提供的舞台,来考验他的徒弟,究竟是什么成色。

现在看来,是一块可造之材。

与此同时,真龙峰之上,桂殿兰宫,冈峦体势,一座雄伟的真龙殿傲居中央,飞阁流丹。

在宫殿深处,也有人看着这一幕。

斜月山这一代掌门,黄虬,正与他的师弟王无忌,也在看着蛟龙峰。

本来,黄虬是斜月山巨头,日理万机,根本无暇关注门派底层发生的这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是此刻门派之内掀起的风浪,也足以引动他们的一丝心神。

黄虬手中,拿出一份如同琉璃的书信,上面字迹犹如电符,透露出深沉威严的气息。

王无忌正在观看,只见上书:“……黄口小儿,也敢贪天之功?竟假冒此功,戕害我南海派弟子夫婿,你们如此纵容,置我南海派于何地……”

“……这是?师兄,此事,竟然是黄天华冒功1

“是,这是南海派姬如烟的手书,一日前直飞到了我的手中,我已知道一切。”黄虬面色无悲无喜:“小风子的徒儿,拖延日久,等的就是这一封信,却被我压下了。”

“……”王无忌心道:师兄怕是又跟姬师姐置气了。

“此人名叫丁牛,早些时日,他已传讯给了南海派,讲述他的遭遇,暗示如果那一名南海派弟子嫁过来,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要跟着他遭受非议,犹如跳入火坑,他竟说等他以后功成名就,成为盖世英雄,再去娶那一位鱼姑娘……”

“……此人好大的胆子,竟敢私自退婚?”

“也不是退婚。”黄虬说到这里,也不由面色古怪:“他一口一个丈母娘的称呼水师侄,认下这一门亲事,但是南海派,如何等得住他功成名就?叫那水师侄,竟求到了姬如烟那里,要为那小子讨个公道。”

王无忌绷着脸,一时感叹:“小风子是不要脸皮,收个徒弟,也是脸皮贼厚,这师徒俩……真是沆瀣一气1

黄虬哈哈一笑,霸气侧漏:“南海派的喧嚣,我不放在耳里,给他们嫁个弟子过来,是他们大占了便宜,还敢聒噪1

“黄天华此子一开始因势利导,做的不错,只不过后续的做派显得狭隘了些,漏了底。即便没有姬如烟的手书,我也料定联姻之事不是他的提议,此子未曾表现出以德报怨的肚量……连虚伪的本事都差一些。”黄虬道:“若联姻之事真由他提起,便也能赞一声胸有沟壑,步步为营,我们斜月山便又出一个了不得的后辈……可惜了。”

“哎1王无忌不由叹气:“此子恐怕还未转变心态,以为牛真子仍是他家奴仆,能够予求予夺,便冒出这般大胆1

“若是遇上个软骨头也就罢了,早些服软便没有后来之事,不想这个丁牛是个头铁的,硬顶如此多天,便叫他骑虎难下。”黄虬对黄天华的心思洞若观火:“此子便只能硬着头皮,一错到底,要借势将丁牛彻底压服,使这事尘埃落定。”

“此人家族年年供奉,算得上殷勤,又有苍梧力保,晋升真传也是能考虑的,只不过这一事看来,此人竟看不清对手便贸然出击,错估形势,盲目自大,如此冲动冒失,还不足以担大任,他晋升真传之事,先搁置吧。”

“是。”王无忌暗自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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