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内里彷佛被一场新雨洗过般,在这风起青萍的山峰之上,莫名撩人战栗。

尹白霜的一颗心碰地一声掉在地上,不及她捡起,便已经鬼使神差连人带心地一同被勾了过去。

她的腰被他的手臂揽过,他说来,她便来了。

再想走,便是不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

……

一线曙光在天际亮起,照得苍然自巍的古老皇朝稀薄如雾幻之中生出来的神秘国度。

檐角风铃清脆撞响,格外清幽的皇朝内廷宫殿里,清晨时分,只有数名内侍宫人执剑守夜。

中幽皇朝内,素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六大阴王竟是齐聚一方,久久未得退散相离,守在国政殿外,寸步不离,神态各异。

其中以乔郁王殿神情最为焦虑,在殿外长廊间不停来回踱步,一脸火焚五脏,油煎肺腑的焦虑模样。

直至天光渐浓,映得殿檐之上的砖瓦琉璃清透,乔郁再难忍耐,焦着面容甚至爆了一句不符合身份的粗口:

“哈麻批的,太子殿下生死不明,不能再继续枯等下去了,本王殿必须寻个法子。

将此事禀明陛下,让陛下定夺决策,尽快将太子殿下解救出来才是。”

神荼面色一沉,阻止道:“乔郁,你冷静一点,殿下离去之时曾明确嘱咐过,不可将他的身份告知陛下,你难道要抗命不成。”

乔郁听了这话,顿时绷不住了,怒道:“神荼你这个老匹夫,别以为我平日里敬重你就不敢骂你了,那是陛下的孩子,中幽唯一的殿下!

给你一手扶持上来的嬴袖李代桃僵,在外不知收了多少苦楚,如今好不容易回来。

你便眼巴巴地盼着他死,是见不得那可怜的孩子好是吧。

老子告诉你,你侍奉的嬴袖殿下死啦!玩完啦!嗝屁啦!灰都不剩了,你还想那些虚头巴脑的做什么玩意!”

神荼面色铁青,气得身子微微发抖:“乔郁!你少血口喷人了,本王殿对嬴袖平日里是素有抬捧培养,可那也不过是看在他是陛下唯一子嗣的面上。

在此之前,我如何知晓他竟是一个冒牌货,既然真正的殿下归来,又有如此大能,无需本王殿为之谋算操心,本殿又何必作茧自缚,去盼着中幽后继无人!

既然殿下有所嘱托,自然是念及着陛下的身体,你信不信你将此事上禀陛下。

陛下经受刺激,发起疯来,便是连自己的性命也顾及不上的,此举非但救不了殿下,更是会害苦了陛下!”

两人还要继续争执,这是远方传来一道声音:“劳各位王殿叔叔们忧心了,娘亲这几日难得清闲睡个好觉,此事,便不必惊动她了。”

争执声戛然而止,六大阴王们不可置信地寻声望去,只见琉璃青阶之下,身量修长的少年着一袭灼灼红色单衣。

他步履悠然而平稳,怀中抱着一人,由于身上罩着宽大的红色外袍,将怀里那人里里外外好宝贝似得遮了个严实,瞧不清楚具体相貌。

可散在袍缘外的发丝三千,轻柔荡开,黑鸦般柔软有着丝质般的光润,随着少年行走间而柔软贴于他的衣衫间同风拂动,在蒙蒙清雾中,如行尘人间。

众人一时惊诧,心道殿下是如何从那九焚谷内安然出来的。

还有他这又是从哪里拐来的女子,虽说观不清容貌。

可那般乌黑柔软的长发一看便是女子所有,还有不经意间,流火凤凰云纹织成的衣袍之下,从那缘口中那一抹极白的皓腕,白皙又纤细。

一看便是女子所有。

乔郁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及,瞠目喃喃:“殿……殿下,您是怎么……”

百里安向他摇了摇首,在六名阴王惊奇的目光下,抱着怀中疲惫睡去的少女一路绕行至寝殿,推门独身而入。

而一路紧随的阴王们也及有分寸,并未入殿逾越。

百里安将累昏过去的少女放置在床榻上,低头看着她衣衫之下,若隐若现的痕迹,心头一阵温软。

他低头在她红润的唇畔上轻轻一啄,弯起眼眸笑了起来:“这下,是真的将你带回家了。”

他扯过锦被,盖在她的身上,温柔细致地替她除了软靴小袜,将那双白嫩嫩的小脚藏进被子里,裹得严实后,这才放心的离开寝殿。

不明所以的阴王们正在殿外翘首以盼,他们见到百里安出了殿门的那一瞬间。

周身气质竟是然一便。

那温柔至极的皮相褪了个干干净净,抱着少女入殿时,宛若携着春风与暖阳酥了眉眼的柔辉也再难寻半分遗迹。

他立在哪里,

气质无端一下子沉稳了起来,好似山间的霜雾,安静从容,乌黑清澈的眼眸半敛,像窥伺又像是无声地质问。

阴王们在这样的目光注视下,周身肌皮竟是无端一紧,没由来的紧张了起来。

百里安澹澹打量一眼,便收回了目光,风轻云澹道:“开个朝会吧,我有话要说。”

他未自称孤,而是称“我”,甚至可以说百里安尚在人间之时,虽身为中幽太子,可从未有过一次自称为“孤”过。

尽管嬴袖在位两百年间,日夜以孤尊称,可毕竟过于年轻,中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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