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知道,前世在我死后,你都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乍一听见这句话,连景淮便下意识地吼道:“别说那个字眼!”

谢沅锦约莫是被吓着了,接连向后倒退几步。连景淮见此情状,也察觉到自己方才的语气有些过于严厉,赶忙补救道:“我的意思是,别把’死’字挂在嘴边,听着不吉利。”

谢沅锦承认,她最初确实有被连景淮突然拔高的怒斥声给惊住,但随即,她又明白了他的痛苦。

不论是谁,眼睁睁看着心上人死在面前,却无能为力,恐怕都会在心里留下难以抹去的阴影。因此,谢沅锦把手覆在他手背上,宽慰道:“好好好,我不说,一切都过去了。”

连景淮很喜欢和她肢体接触,不仅限于亲吻拥抱,也包括牵手。他一反手,干燥温暖的大掌便包裹住她柔软的小手。

谢沅锦又等了片刻,都没有听见连景淮的回答,似乎这个问题就轻描淡写地揭过了。

她心里倒是想打破沙锅问到底,但却怕再度刺激到连景淮,无奈之下只得把这事暂且搁下。

“那几袋包裹里头装的是什么?”谢沅锦伸出一根玉指,指着连景淮放在茶几上的包袱问道。

连景淮闻言,当即拆开布包,取出存放在内的方形盒子道:“来的路上,我顺带捎了些点心过来,有盛香斋的云片糕,顺丰斋的豌豆黄儿,永福斋的茯苓饼,以及平新斋的艾窝窝。”

连景淮列举的这几间点心铺,在京城都是生意相当红火的。以顺丰斋而言,它每日辰时开店,但因为数量有限,天还未亮便披着夜色前来排队的食客,也大有人在。

饶是谢沅锦,亦不能免俗地好奇其中滋味究竟如何。她正想伸手去构,却被连景淮一把制止。“现在吃下这么多甜食,等会儿可还怎么用午膳?”

谢沅锦听完,顿时明白了他的意图,“你这是想留下来蹭饭?”

“别说得这么难听,我不就是想和我的未婚妻,和未来岳丈共进午膳吗?哪儿错了?”连景淮刻意讨巧卖乖地说道。

谢沅锦心知,在耍嘴皮子这块,她从来都不是连景淮的对手,于是只得无奈地招手叫来丫鬟吩咐道:“去,再多备一副碗筷。”

正当此时,谢明驰也回来了。他在家中部曲的服侍下,洗了个澡,换上一套干净的常服,然后才神清气爽地往饭厅去。

一进门,刚和连景淮打了个照面,谢明驰便没忍住冷嘲热风道:“我说,都是同朝为官,你品阶还比我高,为何这般清闲啊?成天儿往我家跑,看着跟个不务正业的地痞流民似地。”

连景淮听后也不生气,反倒原地站定拱手一揖,规规矩矩地朝他行了个礼道:“说笑了,岳丈大人见过像小婿这般,家财万贯又玉树临风的流氓吗?”

谢明驰见他如此大言不惭,当即气得吹胡子瞪眼,偏生还想不到任何能够回击的话,一时间憋得十分难受。

谢沅锦只觉得脑仁儿阵阵地疼,左右两手各拽住他们的一只胳膊,道:“行了,都赶紧坐下吃饭,谁再多说一句,就不准吃了。”

话音落地,连景淮立马接话道:“好,都听你的。”接着,他竟然真的开始动筷子扒饭。

由于谢沅锦父女都不是会追求高档食材的类型,因此侯府的膳食,在用料上显得颇为朴实。

谢沅锦本以为连景淮会嫌弃饭菜平淡,结果他非但没有一丝勉强,反而还吃得津津有味,没多久,饭碗便见了底。

“需要再帮你添一碗饭吗?”谢沅锦有些迟疑地问道。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谢沅锦先是愣神片刻,随后突然想起前世也是如此。

以成年男性来说,连景淮的饭量其实并不算大,甚至是偏少的。为此谢沅锦一直觉得很奇怪,甚至专程询问过原因。

当时连景淮给出的答覆是说,一个人吃饭,哪怕面前是山珍海味,也品咂不出什么滋味儿,所以吃得少,咀嚼快,像应付任务般草草了事。

从那之后,谢沅锦便把这件事牢牢地记在了心上。无论连景淮公务再繁忙,作息时间再不规律,都会等着他一道用膳。

想到这里,谢沅锦忽觉前世与今生的记忆严密地融合了,他依旧是她最初喜欢的模样。

连景淮半点不知晓谢沅锦在想什么,他就着热腾腾的黄焖鸡,又配了一碗米饭,然后才心满意足地搁下筷子,道:“过几日,严家的大公子要在城郊的林子里,举办一场击鞠比赛,我想带着沅锦去玩玩儿。”

“严家?严鸿的儿子?”谢明驰顺口问道。

连景淮从鼻尖溢出一声轻哼,“嗯,嘉晖这人也算是出了名的宠妻,即便兄弟聚会,也必须带着夫人甄氏。甄氏一个妇道人家,总不好跟我们这些大老爷们混在一起,所以索性大伙儿都带上各自的妻子。”

在他们一来一往的对话过程中,侍女已经将残羹冷炙收拾下去,换上了茶水和糕点。

豌豆黄儿色泽黄润,脂似美玉。谢沅锦捏起一块放入口中,认真地品尝了会,只觉口感香甜细腻,而且越是咀嚼,就越能感受到浓郁的豆香在口腔里面扩散开来,尾韵清爽顺滑。

于是,她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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