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马车里,傅佩如让丫头从里头拿出自家点心,摆在五彩描金琉璃果盘里,推到佟司锦跟前,我可没你那本事,这些都是我家厨子做的。一种是红袍油糕,另一种腐皮鲜糯卷。你吃吃看,合不合口味?

佟司锦笑道:又不需自己动手劳作,如何会不合口味?她几口吃完一个腐皮鲜糯卷,豆腐皮做的,里头包有虾仁,用了花生碎封口,当真是精细。又吃了一块红袍油糕,这个里头有桂花,外酥里软,也好吃。

傅佩如见她不挑食,心里欢喜,我在江南这边生活得久了,这些经常吃,倒觉得你做的北方糕点要好。

佟司锦莞尔一笑,北方多用牛乳,点心奶香味浓厚。论精细的话,还是江都这边的要更胜一筹。

张婆子过来敲车门,问是否可以出发。

可以。佟司锦这个时候一应都顺着张婆子,对她没什么好怕的,只因想看她要如何加害自己。她叫紫杏将马车里头的果盘和茶盏都收走,避免路上颠簸中发生磕碰。

一行人浩浩荡荡踏上回程。依旧是佟司锦和傅佩如坐的那辆佟家的马车走在最前头,后面跟着是空空如也的傅家马车,丫头婆子都跟在最后两辆马车上。

马车没走多长时间,傅佩如就从开始昏昏欲睡。佟司锦坐得笔直,她盯着车坐在辕头的车夫在看。

过了一刻钟,佟司锦叫停马车,问车夫:怎么这回家去的路,与我们来时的不一样?

那黑瘦的车夫低了头回道:回二姑娘,从这里回去虽是远了点,但强在路平,姑娘们坐着舒适,这也是张妈吩咐的。

傅佩如迷迷糊糊醒过来,掀着侧边的车帘往外看。傅家的婆子和张婆子都从后头走了过来,佟司锦脸板得很平,她问张婆子,可是你叫车夫走的这边?

张婆子忙叩首道:老奴怕姑娘们受到颠簸,赶香会很费体力,所以提前打听过,都说从这条道回城远不了多少,但路好走,风景也好看。所以就让车夫走了这里。

傅佩如一听风景好看,就碰了碰傅佩如道:还你家婆子想的很周全,咱们就走这里吧。老路看着也没甚么意思。

佟司锦心里有数,想必这条路不近吧。不过我和傅姑娘一路上可以赏景,至于你们大家,

她目光扫了丫头婆子们,对傅佩如笑道,不如咱们只留下几个人侍候,其余的都照原路回去,也好叫傅夫人放心。

张婆子最怕佟司锦不听她的,当下抢着应道:二姑娘说得极是。这样吧,两家各留两个丫头婆子。这里我和紫杏留下。

傅佩如身边的那位婆子不想把人遣回去,但拗不过傅佩如,她和另外一个小丫头留了下来。

一辆车返城了,其余三辆马车依旧往前行进。佟司锦微微叹气道:今儿终于到外头来走一趟,果然是比闷在宅子里好很多倍。不过啊,到处有人跟着,咱们也是不自由。

傅佩如刚睡醒,脸颊红扑扑的,她笑道:这有何难,叫她们远远跟前便是。不在眼前晃,咱们就当她们不存在。说罢,她让婆子丫头不必跟着太近,以免扫了她俩赏景的雅兴。

她们来的时候,目光所及之处是高大茂盛的树木,而现在道路两边是低矮的芦苇,再往外是半人高的茶树。植物们刚才被淋了一场大雨,枝叶上挂着水珠,湿漉漉的,看着赏心悦目。

佟司锦暗地里琢磨,她与傅佩如乘坐的这辆马车势必有张婆子做的手脚。她突然发现车夫那原本松驰垂下的双臂绷紧起来。她心道不好,一把抓住身边的傅佩如。与此同时,拉车的两匹马同时嘶叫起来,甩开蹄子,如同发疯般奔跑起来。马车厢剧烈地晃动起来,傅佩如吓得面无血色,死命地大叫着救命。

佟司锦迅速地拿起车厢里的长缎带,将傅佩如的身体绑在座位上,你千万别动,我去前面看看。别怕,必不会有事!

说着,她扯下车帘,抓住车厢框,探出身体往前看去。两匹疯了的马吐着白中带暗绿沫子,甩着长长的鬃毛发足狂奔,蹄子尥得老高,把车厢拖得马上就要散架。然而,这还不是最可怕的。

而让佟司锦瞪大眼睛的却是,这条掩藏在芦苇丛中的道路,居然是断头路。赫然一道山崖就立在尽头!

正常的马突然吐白中带暗绿的沫子,必是吃了不正常的东西。佟司锦注意到她们是顺风前行。她手腕一翻,纤纤玉手探进袖笼里。再出来时,手里捏了一小撮静魂散。

佟司锦没有立刻动作,她就不信这车夫能跟着她们一道摔到山崖下。

后头传过来哭喊声,想必是丫头婆子见她们突遭不测发出的。她双眼定定看着前方,离山崖只有半里远时,那车夫跳下了车辕,抱头滚到芦苇丛中。

此时旁边又蹿出一道身影,冲向疯了的马匹。那人死死地拽住了拖在地上的缰绳。佟司锦心道不好!若马在正常情况下受惊,这一招或许有用。可这两匹马眼下分明不正常!

果然如此,两匹马受到拖拽,速度略有减缓。接下来反而跑得更快。佟司锦微微叹气,她将药粉借着风力往马脸处撒去,指尖一掐,念诀,两匹马跟听到了口令似的,扯着脖子长鸣两声,脚步放缓,最终在山崖边生生地停了下来。

佟司锦回头一看,车厢被颠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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