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连道都统英明。

潘副都统沉思了一会儿,慢慢说道:你继续查下去,若是在姓佟的那里发现簿册,那就直接动手干掉他,不用顾忌。若是他那里没有,便只能在姓秦的那里。不管怎么说,这次都得给姓秦的一个教训,你看着去办。

暗卫忙不迭点头,后退然后快步走出大帐。潘副都统铺展信纸,提笔往京城写密信。

佟海泰以前往关外捎过墨锭,勉励佟司锦读书写字。

乌雅嬷嬷见着从京城来的这些墨块,没少教佟司锦这方面的知识。什么墨分油烟和松烟两种,油烟有光泽,黑亮。松烟发乌,画画时会用到。泛青紫光的墨锭最好,黑色次之。磨墨时要用力均匀,画大圈慢慢磨研

佟司锦想起这些往事,内心泛起一丝苦涩。

佟海泰记了几笔数字,再扭头一看大为惊奇,却没想到你这墨磨得倒好。

女儿在屯子里跟先生学过一些。

这倒是引起佟海泰的内疚,他放下手里的笔,你额娘身体不好,她执意要将你送回老家,也亏欠了你很多。

佟司锦笑道:阿玛何谈亏欠呢?女儿在老家是过得很好。她言下之意,是反而在京城过得不好。目的想让佟海泰的内疚感来得更强烈些,毕竟她以后要收拾柳姨娘,得到父亲的支持很重要。

只可惜佟海泰情商不高,他没往下想,埋头又辛苦起来。

佟司锦暗地里摇头,不过她很快就释然。父亲本就是这样的性格,要不家里也不会乱成一团糟。

还是要多想办法才行。

佟海泰这次来江都只带了一个随从老董头。这人其实并不老,只不过皮肤黑而粗糙,看着显老相而已,办事沉稳可靠。

他在京城处理公务驾轻就熟,从来不用幕僚。况且他觉得万事万物之理都可自书本上得来。这次也一样,想着不就是查账要银子吗?万岁爷旨意在身,自己行事岂不是很容易?

然而至此,佟海泰才觉得盐商都是老油子。他说出去的话,盐商们面子上倒是应,可就是拖着什么都不做。他憋了一肚子的郁闷。

佟海泰提笔记着数字,自言自语,这年收盐的进项怎么如此少?受灾了还是私盐泛滥?

这项支出后面也无下家,谁知道是真是假?佟海泰拿着一张票据对着光线翻来覆去地辨认上头的字迹。

佟司锦从乌雅嬷嬷那里学到了很多东西,看簿册除外。重生回来,司锦知道这个很管用。她磨好墨后开口道:阿玛,我帮你记东西吧。你说我来记,这样是不是会快些?

佟海泰也实在累了,他拿着簿册教起女儿,遇到关键之处还让她记下来。过了一阵子,他见女儿理解力不错,字写得也甚好,便索性放开交给她,自己到时候检查就好。

其实佟司锦伏案时,也留意着外头的动静。她发现后窗有人影闪过,具体是谁,她不知。但她知道肯定是与簿册有关。

父女俩忙到天黑,这才回家用饭。佟司锦特意将窗子没销紧,索性让对方找个够,也好打消他们对父亲的怀疑。

春风吹拂着佟司锦的面颊,轻柔和煦。街头巷尾渐次亮起烛灯,路上行人脚步匆匆,都朝着回家的方向。

到了宅子门口,佟司锦回身与佟海泰道:阿玛,近日有无去京城的人,我想给额娘回信。

应该有的。你先写好,到时候我让找人带回去。

咱们离开家有一个多月了。我想不拘着大家的身份,都可以往回写信。封了口,到时候再分发,这样也可缓解大家思家的心情。

佟海泰点头,如此这般甚好。

进到家里,佟司锦让绿兰把家里的仆妇叫到一起,当着张婆子的面,又重重给了秋喜赏赐。整个佟家是二房齐夫人管着中馈,长房这个小家是柳姨娘在管。所以佟司锦手头十分拮据。

但她有私房钱。乌雅嬷嬷留给她几只金锭子,金灿灿,耀人眼睛。不过佟司锦不会动这些金锭子。

她离开京城时,母亲韩氏塞给她十两碎银子。当时佟司锦还不想拿,有父亲在,哪里有需要自个儿花银子的地方。现在看来,需要的地方太多。

佟司锦亲自将一两碎银子递给秋喜,夸了她几句,她若有若无地瞟了张婆子一眼。

一两银子啊!要知道她们这些仆妇一个月工钱不过一百多文,累死累活干一年得到的不及二两银子。秋喜入了二姑娘的眼,一下子就拿了一两。仆妇丫头们难免眼红,开始对着张婆子那张猪头脸说风凉话。

我说张婆子,你跟秋喜一块儿出去的,怎你变成这样?

张婆子我不是在说你,你又不是为了护着二姑娘才掉进水里,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张婆子气得牙都快咬碎了。她对秋喜恨之入骨若不是这贱人,她早就完成柳姨娘的任务,哪里会轮到这般地步?

对了,要怎么跟柳姨娘解释无进展呢?她看到秋喜那张得意的嘴脸,立刻想出办法都推到秋喜和杨姨娘身上!

柳姨娘知道这件事情后,心情略微复杂。别看佟司锦比她低一辈,可人家是正经主子,召集仆妇训话没毛病!还赏赐了自己身边的丫头,可她心里头怎么那么酸呢?

用过晚饭后,佟司锦让红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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