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关进公寓以后,叶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下来,胸口总是闷疼得没办法呼吸。

他很害怕,怕自己会死在顾珩手上,最后还被顾珩挫骨扬灰,连个墓碑都不配留下。

这天顾珩去了医院,叶南在卫生间吐完又晕了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被生生冻醒。

顾珩走的时候关了暖气,整个屋子冷得像个巨大的冰窖。

四肢僵得厉害,叶南拼尽力半天才从地上爬起来,脑袋晕沉沉的好像灌了铅,踉跄着从浴室出去,门边传来响动。

顾珩来了?

叶南本能的浑身发抖,死死地盯着门口,片刻后,一个戴细边金框眼镜的男人走进来。

“叶先生……”

叶南松了口气,两腿发软,控制不住直接跪下,金秘书一愣,快步走过来,抓住叶南的胳膊把他扶到沙发上。

叶南太瘦弱了,说是扶,倒不如说是被金秘书拎起来的更为准确。

脑袋一阵阵眩晕,叶南倒在沙发上喘气,金秘书帮忙倒了杯热水,叶南接过喝了一口,呛得剧烈咳嗽起来。

咳了一会儿,嘴里尝到铁锈味,低头,杯子里,一抹殷红的血色晕染开来,如同极美的水墨丹青。

“叶先生,你还好吗?”

“我很好!”

叶南平静回答,仰头将杯子里的水喝完放到茶几上。

对顾珩来说,他只是盛放叶北心脏的容器,如果顾珩知道他这个容器不好用了,叶南不敢保证顾珩会不会在找到更适合的新容器以后把他替换掉。

“金秘书,是……顾珩有什么话让你带给我吗?”叶南斟酌着用词,念出顾珩名字的时候,喉咙好像被尖利的倒钩刮了一下,瞬间鲜血淋漓。

“叶先生,事情是这样的。”

金秘书说,从文件包里拿出厚厚一沓文件放到叶南面前。

叶南脑袋晕得厉害,看那些字都有重影,把文件推回去,小声开口:“金秘书,有什么事请直说吧,我不想看。”

“叶先生,关于你故意伤害顾总未婚妻,致使她险些流产这件事,我们已经掌握了充分的证据,如果你不想事情闹得太难看的话,我建议你尽早自首。”

叶南耳朵一阵嗡鸣,连坐在对面的金秘书都看不清了。

“金秘书,我不是故意的要推她的,而且……”

而且顾珩这段时间已经把该报复的都报复了,他不欠那个女人什么。

后面这句话叶南没能说出口便被金秘书冷冰冰的打断:“叶先生,我只是来通知你,并不是来听你辩解的。”

顾珩早就在心里判了他的罪,他从来都只有接受裁决的资格。

喉咙哽得厉害,叶南试着咽了好几次口水润嗓子才勉强憋出一句话:“我想给顾珩打个电话。”

“今天楚小姐出院,顾总要陪她,应该没功夫接叶先生的电话。”

“原来是这样啊。”叶南点点头,思维空白了好一会儿才又开口,“那麻烦金秘书稍等一下,我有点东西需要收拾。”

“什么东西?”

金秘书一脸警惕,生怕叶南偷拿什么贵重物品似的。

心脏痛到麻木,叶南摇了摇头:“算了,没什么,去警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