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珩整整折腾了叶南两个多小时才离开。

叶南以为自己会扛不住昏死过去,意识却偏偏无比清醒。

耳边一遍又一遍重复着顾珩冷冰冰的话。

楚北悦流产了,还需要移植一个肾,叶南作为害她胎像不稳的罪魁祸首,自然应该捐献出一个肾来。

反正,又不会死。

反正,死了也不会有人难过。

身体撕裂流了血,叶南自己爬起来去浴室清洗。

这里应该是顾珩自己另外买的别墅,叶南没有换洗衣物,从衣柜里找了顾珩的家居服换上,转了一圈没找到急救箱,准备下楼看看,打开门,两个穿黑色西装、戴墨镜的保镖站在外面。

“顾少说你不能离开这个房间!”

“我需要一点药。”

两个保镖堵着门不说话了,无声的拒绝。

僵持了一会儿,叶南退回房间,准备关上门,保镖伸手挡住:“顾少说你不能离开我们的视线。”

“我要上厕所呢?”

“门也不能关着。”

叶南:“……”

抓着门的手用力到指节泛白,终究还是无力的垂落,任由房门开着回到床边躺下。

屋里暖气开得很足,他的手脚却一片冰凉,一点热乎气都没有,可笑的是他刚刚还想分点温暖给顾珩。

身体超负荷运转,实在太疲惫了,叶南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便陷入光怪陆离的梦境。

再度醒来的时候,他听见有人在旁边小声说话:“肋骨断了两根,身体严重营养不良,还撕裂得这么严重,顾少,如果再继续这样,他会死在你手上的。”

“不是还没死么?”

顾珩漫不经心的反驳,毫不在意叶南的死活。

对方没再说话,重重的叹了口气离开。

叶南没有睁开眼睛,感觉到顾珩的目光刀子一样钉在自己脸上。

“还想装到什么时候?”

睁眼,不出所料撞进一双满是讥诮的眸。

“伤是真的,我刚醒,没装。”

嗓子哑的厉害,连呼吸都疼,叶南解释了一句就抿唇不说话了,顾珩夹着烟站在床边,突然伸手在他左腰戳了一下,正好戳在那两根断裂的肋骨上。

“怎么断的?”

肋骨被矫正固定,顾珩戳那一下也没用多大的力气,叶南还是疼出冷汗,眉头微拧:“不是顾少特意吩咐让人关照我吗?怎么,觉得伤太轻了不满意?那顾少现在可以亲自动手。”

叶南的语气不好,顾珩眼尾微垂,大掌覆在他受伤的地方没有收回:“跟我耍小性子?”

叶南惨白的唇颤了颤,很怕顾珩会突然用力把那两根肋骨重新摁断插进他的内脏。

“还知道怕,就不要试图惹我生气,懂吗?”

像训狗一样,这五年时间,顾珩都在用这样的方式一点点磨去叶南的棱角锋芒,把他完完变成一个乖巧听话的玩意儿。

“顾珩,什么时候能做肾移植手术啊?”

“这不是你该问的问题。”

“肾移植以后,我能继续回监狱待着吗?”

这才是叶南真正关心的问题,眼底不自觉染上期待,顾珩眸光沉沉:“你想回监狱?”

叶南舔舔唇,顺从本心点头:“我犯了罪,本来就应该待在里面。”

不管待在哪里,只要不待在你身边就好。

之前叶南一直说他没想推楚北悦,顾珩不信,现在他死气沉沉的认罪了,顾珩却觉得更冒火。

“放心,你想待,我自然会让你待个够!”

丢下这句话,顾珩黑着脸摔门离开,下楼坐进车里,拨了金秘书的电话:“给我查下是谁让人在监狱里面照顾叶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