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沉静,桑锦文那几脚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赵戊也看出了什么,桑锦文刚才俨然是被激怒了,这孩子一向温润,就算是受了委屈也不会这个样子,想来是樊过雪刚才的话伤他极深。

他极深。

桑静初跑上前去扶过雪,过雪被桑锦文刚才的样子吓坏了,自从这一次他和桑锦文打过一架以后,其后三五年他都没再敢找桑锦文干过,这小子表面温和,真动起怒来竟敢将他往死里踹。

桑锦文哭的满脸泪水的,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哭。樊过雪哭,桑静初尚知道樊过雪是痛的。

太医被请来了,樊过雪被桑锦文踹断了手指骨,身上多处淤青,还有一只手擦破皮的地方都能看见白骨了,脖子也破了皮。

至于桑锦文额头上的被缠了一圈,脖子被缠了一圈,脚丫子竟然还踢断了一只脚趾骨……

两个人眼睛都红的像兔子似的,杨管事将他们安排在一间房里,两张床榻相对,命人照顾着。

赵戊看着这两个少年说不出的无语,而今始觉后悔当初没早点拦住他俩,请了太医来说出去这事都会变成笑话,两小孩掐架,掐成这副德行。

桑静初在大茶楼后院给他们熬药。

杨焉坐在两床榻中间问他们事情的经过,两人就是不开口说话,谁也不承认是先动手的一方。

赵戊沉默的旁听,心里正想该何处置这两小孩,这一架打完了,但是性质太恶劣了,若每每打成这样,秦王日后该多伤脑筋?还真看不出来这桑当家的三弟是一只咬人的小兔子,还有这樊过雪以往也还真没看出来有这么大本事。

“你们明天各写一份自责书。”杨焉问了半天问不出半句话,于是眉峰一皱不客气的说道。

“什么?”床榻上的两人都坐直了身板。

杨焉眼一抬,道:“这会儿倒是默契,要么都不说话,要么一起问。早前做什么要掐得那么狠?就是担心太医署的药翻年换新,旧的没地儿用是吗?还是觉得这芙蓉门太安静了要找些事情出来才有意思?”

杨焉的话说的很平静,就他的人一样温雅清浅,即便是在生气也看不出他是否真的在动怒。

桑锦文和樊过雪一听,心中顿时觉得惭愧又尴尬。

“怎么了?我说错了?还是你们就是看对方日子太久了,心里不舒服正好今日干一架,往死里打才痛快?”杨焉给樊过雪擦完药酒又转过去给桑锦文擦。

他一说完两位少年各自摇头。

杨焉一眯眼,道:“不是这样又是怎样?总有一个无理取闹的在先,然后又一触不合动了怒,这场架才能持续上两刻钟啊……不然还权当你们在练武比试不成?”

杨焉将桑锦文的裤管卷起来,看到锦文的小白腿上伤口不多,微松了口气,缓缓的蘸着药酒给他擦拭淤青。

“嘶……”桑锦文感觉到疼,却不敢叫出声。他心里怕人笑话。

“那又是为何哭?刚才两个哭的满脸泪水又是为何?”

“他是痛的。”桑锦文抬起头说道。

樊过雪额角一跳,说道:“他是哭桑当家的不要他了!”――你若不仁,我便不义。要抖,就都抖出来。

桑锦文闻言随手扯了床榻上的枕头,朝樊过雪扔了过去。樊过雪伸手去挡,那枕头落在两张床中间的茶几上,砸得茶壶茶杯往下乱掉。

杨焉和赵戊脸又是一沉。

茶壶茶杯碰落一地后,房间里一片死寂。

静初一推开门,眼睛扫了一眼沉默的几人,端着药碗朝床榻走去,走到茶几处就看到一地的碎瓷片。

唇角抖了一下:“……”

――又打了一架?

桑静初觉得是该好好和这两个少年谈一谈了,这样长期打闹下去,大茶楼里不得安宁,不若就将他们两个分开吧。

静初正在沉思这两人的事。过雪端起她手中的一个药碗,一口气喝下,放了药碗,低头支支吾吾地说道:“对不起……”

桑锦文错愕了一下,端着药碗朝锦文走去的静初也小吃惊。

房里安静了一会儿,听桑锦文说道:“我也不对……”

屋内的几人松了一口气。

楼下有守卫在喊杨管事。

杨焉疑惑了一下,放下手中的药瓶,看了几人一眼往房外走。

“什么事?”站楼道里杨焉问守卫。

那守卫小跑上来说道:“有一个十六七岁的公子,说和杨管事是故人……他姓桑。”

杨焉一听,震惊的同时,脸上浮上欣喜若狂的神情,守卫见状诧异,回过神时,杨焉已冲下楼了。

桑为霜在芙蓉门大茶楼外没等多久就看到杨焉匆匆忙忙地朝楼外走来。

进芙蓉门规矩太多,她费了好一番口舌才进来,还好有这“车夫先生”带路。

“桑当家!”杨焉吩咐守卫们给桑为霜拿行李,又吩咐小厮牵着马车去马房。

杨焉领着桑为霜往大茶楼里走,一壁走一壁的问她进来的情况。

为霜笑道:“我来时一路顺利,想必秦王不日也会回来。”

桑为霜一壁走一壁分神打量这座大茶楼,听说是蜀中芙蓉门的大标志之一,而且因为秦王经常到访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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