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鹫一只手轻放在贾思卡的胸膛,微微用力就将小孩子反手推倒在床上,放在旁边的熊猫玩偶一塞,被子盖好。

大灯关上,小夜灯留着。

要是还不睡,贾思卡就真的等着他爸的爱意铁拳了。

“……”

贾思卡抱着自己的熊猫玩偶,一脸郁闷。

星期六他一定要去奶奶家,跟奶奶倒苦水,像爹地这样的,根本就不爱宝宝!

他就是他爸在垃圾桶里面捡回来的。

傅鹫站在床边看了会儿,确认贾思卡是真的闭上眼睛了,才慢慢往外面走。

走出房间的过程里,险些踩到贾思卡扔在地上面的积木玩具摔倒,动作敏捷,连忙伸手去扶旁边的柜子,另一只脚踩到了积木块上。

疼得傅鹫倒吸一口冷气。

“……”

有时候,幼崽这种东西,真的不打一下,不知道什么叫做规矩跟体统。

傅鹫轻啧一声,眉头轻蹙,最后还是出了房间,把门给关上了。

回到主卧,将手机从裤袋里面掏出,对面的人已经发过来了好几条语音信息。

心里面积压着的思念,听到手机里面传出来的声音,就不断地膨胀四溢,完控制不住。

抓着手机的手指轻微捏紧泛凉的金属边缘,嗓子泛干,吞咽唾沫都觉得苦涩难受。

明明就在自己身边,却不敢去找他,不敢告诉他,故意远离。

哪怕是同一个宴会碰上,也只能站在暗处安静地看着,看着曾经睡在自己身边的人面上带着笑容,站在灯光下与他人交谈。

傅鹫眸色微沉,从扬声器里面传出来的声音在主卧里回荡。

等最后一条听完,那边的人就没有回复短信了,应该是见贾思卡没有回复他,就想着小孩子是不是睡着了,所以迟迟没有发来消息。

傅鹫的指腹摩擦着手机边缘,最后还是落在了语音的按键上面。

想来想去,取消又重新录,心里面无数的思念都没有地方诉说,最后也只是简单地跟人道了晚安。

“卡卡睡了,今天真是麻烦你了,你也早点睡。”

眼眸微垂,保持一个动作等了许久,那边的人没有发消息过来。

傅鹫轻叹,最后还是将儿童备用手机锁屏,放到手旁边的柜子上,打算去洗个澡,然后再回来看看对方有没有回复他。

那边坐在床上面的顾念司眼眸微敛,语音一停,琢磨了下,又点开。

“……”

有点好听。

顾念司抬手捏捏自己的耳朵,柔软指腹上的温热,就算他不照镜子,也知道自己的耳朵红了。

“好,晚安。”

顾念司躺在床上面,看着自己的天花板,抬手遮在自己的眼睛上方,忽然由心生出一阵疲惫,头微微发胀。

脑里面又出现了,之前他梦到过的那些片段。

零零碎碎的,好像很久之前看到过,他有完没有印象。

一条被路灯照亮的大道,一个男人穿着西服背着他慢慢走着,影子被路灯拉长,挽着人颈项的手垂在人前,能够感受到人胸膛的轻微振动。

身下人在说话。

但他完想不起来,这里是哪里。

那人说过什么。

从他毕业以后,这些画面就不断地出现在他的脑海里面,有时候看一个明明很陌生的东西,他竟然觉得自己来过,眼熟得很。

眼泪不自觉就流出来了。

廖曼总是调侃他是不是上辈子走过这里,所以觉得熟悉。

顾念司闻声在心里面琢磨了下,摇头。

绝对不会是上辈子,景物不可能几十年都不变。

夜幕四合,顾念司缩在床上面昏昏欲睡,脑子阵阵疼痛。

傅鹫穿着睡衣从浴室里面走出来,湿头发上面盖着一层毛巾,明明出来前是想要去贾思卡房间看看人睡了没有。

结果一出浴室门,就不自觉地走到了手机放置的地方,看到人的回复后,空落落的胸膛被填满。

属于他的晚安。

就像是很久之前一样。

傅鹫关掉手机,手放在毛巾上面擦着湿发,撇头看向书桌上面的照相框。

那时的自己明显没有那么成熟,穿着衬衫也浑身散发着年轻人的朝气,硬是闹着让他背的少年手指尖轻捏着他的颈项,就像是探索好奇事物一样,留恋于男人的喉结处。

傅鹫眼眸微敛,喉结轻动。

拍这张照片的时候,谁也没有料想到,会成为最后一张。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

很快……很快就能改变了。

这么多个日夜都熬过来,无论是哪方面的欲望都快要将他烧灼成一个漏子了,完兜不住心里面沉重的思念。

只想好好地站在那人面前,光明正大地盯着人看。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啥话都不想说,只想五一多存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