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好哥哥 (1/2)

方格格离世后，冒顿一连几天痛苦难忍，他受不了失去母后的悲苦。

他靠胡吃海塞来忘记方格格，赖在毡房内不出门怕人提起他的母后。人说抒发伤痛的方式有很多种，冒顿这种海吃，怕见人是其中的一种。

见冒顿失去了生活的勇气，头曼想上去抽他几鞭子，但是他知道，如果那样事情会更糟。他过去想和冒顿谈谈，可是冒顿用刀迎接他，他看见头曼就像看见仇人一样。头曼让鬼西伯去劝他，鬼西伯根本说不动他。鄂尔多每天守在冒顿的身旁，陪着他伤心。

但是，他毕竟是游牧民，赖在毡帐等于送死，至少他得去骑马扑猎，追随水草养活牲畜，冒顿没有资格懒在床上不出屋。道理冒顿都懂，但是他就是拧不过来那股子劲儿。

一天，一个漂亮的两岁半的小女孩走进毡房，她梳着吊天椒的小辫，穿着花绸缎面小袍，脚上一双同花色的小靴子。她一进门就高声喊着：“哥哥！哥哥！”

她是冒顿的妹妹舛羟。看到舛羟，冒顿“噌”地坐了起来，走到床下。冒顿抱起她，问到：“舛羟，你上哥哥这来干嘛？”

“哥哥，我饿！”

“你的使女呢？”

“我不要使女，我要哥哥！”

“好！哥哥给你弄吃的。”

舛羟的一句话，解决了大人们解决不了的问题。冒顿被迫起床，给妹妹弄吃的。

快到三岁的舛羟是冒顿异父异母的妹妹。冒顿八岁那年，方格格见冒顿怪罪她不让他和试婚女的两个女儿来往，就给冒顿认了个妹妹。

舛羟的亲生父亲是鄂尔多。冒顿四岁那年，方格格给冒顿请了一位牧蓍，即牧区内识文断字的国师，他专门教授冒顿文化。牧蓍看上了鄂尔多，要把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二十二岁的鄂尔多，他请求方格格允许。方格格见到牧蓍的女儿，挺喜欢，方格格做主为他俩举办了婚礼。来年小两口生了个女儿，方格格很为他们高兴。转过来又一年，一天鄂尔多高高兴兴告诉方格格王后，他媳妇又生了个女儿，求王后赐名。

方格格听见鄂尔多又有了个女儿，就跟他商量说她想过继他的女儿。

厄尔多知道头冒已经有些年冷落方格格了，方格格定是怕他儿子冒顿寂寞，想给他个妹妹吧。厄尔多回家和他的老婆商量，商量后他们同意了。就这样刚出生的舛羟被过继给了方格格做女儿，冒顿有了一个妹妹。头曼给过继过来的女儿起名挛鞮舛羟。挛鞮舛羟一直由方格格抚养，她长到两岁时方格格去世。

鄂尔多怕冒顿嫌舛羟累赘，想把孩子接走，今天从照顾舛羟的使女处接出孩子，想跟冒顿提这事。但是看到兄妹俩见面后的亲热劲儿，他什么也没说。

冒顿见到舛羟，他忘记了痛苦，他开始满毡房找吃的，他把最好的给妹妹挑出来，让妹妹吃。舛羟大口大口地吃着，不时朝哥哥笑一笑。

自从舛羟来到他家，冒顿就视她如亲妹妹看待，宠她，爱她。在家里，他总是把最好的留给妹妹，在外面，谁欺负妹妹他出手往死里揍。

那天夜里，冒顿做了一个梦，梦见了他的母后。梦里的母后用鞭子抽他，一边抽一边说：“你还懒不懒！叫你懒，抽死你得了，省的被他人抛下山涧喂狼！记住你是太子！你不是行尸！”

他被抽醒了，醒来后，他摸摸梦中被抽过的地方好像还流着血。

那晚，他抱着舛羟仰望天空，他向天空许了个愿，他要母后在天上看着，他要做舛羟的最好的哥哥。

第二天，他做的第一件事是收拾方格格留下的东西，送人的送人，没用的就扔，需要保存的他要封存于祁连山万宝洞，那个万宝洞是他和方格格之间的秘密。

那是一年中的雨季中的一天，也是匈奴人从一个牧场搬到另一个牧场的时节。毡房内，方格格正在整理衣物。

“妈妈，你有这么多的丝衣。”看着方格格一摞一摞的丝锦缎，冒顿问。

“这些都是姥姥送给妈妈的陪嫁。”

冒顿看见一块丝巾山有一朵漂亮的花朵，冒顿问：“妈妈，那时什么花？”

“是雪莲花。赵雪莲是姥姥的名字。”

“他不姓鬼？”

“她姓赵。”

“妈妈，我长大你也给我陪嫁吗？”

“哈哈哈！”方格格大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你是男孩，没有陪嫁。”

冒顿撅着嘴不说话了。

“冒顿，姥姥给妈妈一个宝洞。”

“宝洞是什么？”

“宝洞就是里面是宝贝的洞。”

“宝洞在哪？”

“宝洞在祁连山。祁连山顶有松柏五木，五木下有个雪豹洞，进去雪豹洞，里面有猞猁洞，青鹿、马鹿、野驴石洞，每个洞外地下有一朵雪莲花，那花是暗门，如果地上有鹿石雕，那时毒蛇液，千万不能碰，碰了会毒死人。那就是姥姥给妈妈的百宝洞。你记住了吗？”

“我没记，我想和妈妈一起去看。”

“你记下来吧，如果哪天妈妈有万一呢！”

今天，他收拾方格格的绫罗绸缎，他忽然记起了妈妈提起过的祁连山的万宝洞。他没有哭，他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