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恩师,奉命为太子讲学,有我爹在,你休想高升。你盯上了礼部尚书之位,构陷我爹,欲要害死我爹,莫以为我不知?”

傅瀚做得极为隐秘,原本以为短时间内不会有人想到,没成想这才过去没多久,程堂就打上门来,还把自己构陷之事当面戳穿。

傅炜心惊肉跳,脸色大变,东窗事发的话,傅家不会有好下场,罢官夺爵都是轻的,搞不好要被灭门。恶向胆边生,一咬牙,要想个办法,把程堂干掉。

傅瀚官场历练数十年,见过的大场面不少,早就被磨练得老奸巨猾,处变不惊,苦笑道:“有道是‘君子防未然,不处嫌疑间。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正冠’,老夫不够君子,正好处于嫌疑间,程大人出事,我获利最大,贤侄如此想,也属正常。”

傅瀚这种官场老手,不管做下什么恶毒事,都不会承认的,不过,程堂有招:“老狗,你敢与我去白云观赌咒发誓吗?”

赌骂发誓这种事,现代人才不会信,但是明人不仅信,还特别迷信。下暴雨,下冰雹,打炸雷轰坏一棵树,地震,这些自然灾害发生,明人就会认为是朝中有奸邪,惊动上天,上天示警,言官就会上书,有人会利用此事来打击异己。更有人会把矛头对准皇帝,认为是皇帝做的事过份了,上天震怒,降下惩罚,要求皇帝敬畏上天,退奸佞,近贤臣。皇帝一定会信,还会派人去祭祀上天,乞求上天的谅解。

这事就是傅瀚做下的,他哪敢和程堂去赌咒发誓,脸皮直抽搐。

程堂指着傅瀚道:“这要是你做的,你的子孙后代男为奴,女为娼,世代不绝。要是我错了,我程家满门死绝,你敢去吗?”

男为奴,女为娼,世代不绝,这是祸及子孙后代,也太狠毒了,傅瀚哪敢去,挥手道:“来人,程大人下狱,贤侄气恼成病,快请贤侄回去。”

几个家丁拥上来,抓住程堂和康海二人,不由分说,把二人轰了出去。

“傅瀚,就是你这老狗做的,就是你做的。”程堂挣扎,却是没用,被家丁架出去,扔到马车上,一个家丁一拳砸在骏马屁股上,骏马吃疼,扬蹄而去。

程堂骂骂咧咧,离开程府老远,脸色一变,气恼消失,平静之极,好象刚才气恼喝骂根本就没发生过似的。

康海右手大拇指一竖,赞叹不已:“恩公,好一招打草惊蛇。”

程堂盯着康海问道:“此言何意?”

康海再竖起左手大拇指,两根大拇指如同擎天柱似的:“蛇隐伏于草丛中,无影无踪,很难寻找。经验丰富的捕蛇人,用木棍打草,蛇就会惊蹿起,捕蛇人顺势逮住它。傅瀚就象隐伏于草丛中的毒蛇,他静伏不动,坐等辛镝得手,害死程大人,此事就是天衣无缝。如此一来,对程大人不利,恩公就是捕蛇人,此番恼怒喝骂,看似无用之言,却是木棍打草,傅瀚这条毒蛇定会心惊肉跳,内心难安之下,必然会有所行动,就会露出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