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窄而颠簸,混着雪水泥泞难行,纪真宜一路担惊受怕,总算有惊无险地到了。

是个外观不错的楼房,旁边的杂房檐下还垂着冰棱,谢桥正站在屋阶前等他,英挺清贵,脸被冻得发红,漫山白雪也不如他干净。

他一眼望过来,纪真宜喜欢得要了命了。

连忙上前,“小桥你怎么来了?脚没事吧?疼不疼啊?”

他头发原本长了,在村里剪过一次,现在瞧着是个板正俊俏的小青年,明眸皓齿,精干活力。

谢桥薄唇抿着,“想告诉你。”

“什么?”

“谢桥自己来了。”

梦也何曾到谢桥。

梦不到谢桥,谢桥自己来了。

纪真宜被甜得差点一命呜呼。

谢过主人,还塞了些钱,谢桥看着骡车脸上比刚才纪真宜还要来得精彩,纪真宜哄着才让他坐上去。

“宝宝想什么?”

谢桥第一次来到这么穷僻的地方,他看着泥泞的山路和前面那头昂健的马骡,沉思良久,“想捐款。”

修路。

纪真宜把他的手放进自己衣服里,隔着一层保暖衣焐着,忍俊不禁。又想起谢桥高中让送早餐的女生去捐爱心早餐,见了人间疾苦就想慷慨解囊。

他正笑着,抬头见谢桥眼潭精亮地看着自己,漂亮的喉结攒了一下,纪真宜不自觉跟着滑动,呼吸渐重,身上燥热难忍。他心虚地往前看了一眼,大爷还在驾车,只一个背影。

他再看回来,自己和谢桥的嘴已经只隔咫尺了,喘息交错,视物不清,骡车颠颠簸簸,人也跟着晃晃悠悠。不知道谁先吻上来的,起初只是试探地碰一碰,可渐渐就分不开。

热恋期分离大半个月,何止小别胜新婚。

两侧冰天雪地,翠树落白,风景极美,寒风乎乎,冷极了。

可两张湿热的嘴啜在一起,舌头勾连咂出些啧啧的细微水声,两张脸上都是被欲望晕染的红。谢桥隔着衣服揉他奶头,纪真宜身上一阵阵的酥麻,发出些嘤咛,耳朵眼儿都在冒热气。

大爷在前面驾着车,突然问,“这个后生也是画家吗?”

两张嘴略略分开些,呼吸缠绕,谢桥答,“我在银行工作。”

“银行,好工作啊,你是柜员吧?”

柜……员?

“你穿得这么客气,柜员工资高吗?工资高,服务态度可得再上来点……”

纪真宜赶紧解释,大爷还不信邪,“银行不就只有柜员吗?是柜员经理吗?”

大爷您再说下去,这款捐可就不成了。

回到村里快五点,路上雪厚,纪真宜下去推了好几趟,都懒得上去了。

到屋门前时,遇上几个人。

他们拍摄其实很清闲,围绕着风土人情,羌寨文化和几个画家的画作,说是专题片,其实是个旅游宣传片,画完了办画展再把画家们的画作卖出去,一举多得。

突然有人热情地叫了一声,“谢总!”

是三十多岁的画家,艺名叫胡瓜,为人健谈没什么艺术家端矜的清高,“还记得我吗?我还给您送过票呢,秦腔的《游西湖》!”他跟旁边两个人说,“这是g行的谢总,年轻有为!”

“青年才俊青年才俊啊!”

“不可限量不可限量啊!”

不可限量的青年才俊从骡车上下来,心下尴尬难言,扯出个公式化的笑。

这个村庄是个建在高山山腰的羌寨,筑房依地形而建,多是用石片砌成的平顶庄房,落了雪像一个个矮矮的方堡。摄制组人员不多,十来个人,再加上几个画家,都租住村民家。

纪真宜就住在老汉家,老汉儿子儿媳在外务工,只剩他带着孙子留守。老汉家是个二层的庄房,牲畜在屋后设圈,庄房内有壁饰,简单明朗的风轮,还算干净。

原先并不只纪真宜借住这户,还有文化频道一个叫郭诚的摄影,性子一般,长相不错,十分恐同。

本来相安无事,后来他知道纪真宜喜欢男人就执意要搬出去,就算纪真宜明确跟他表示过自己有男朋友,也不是看见一个男人就喜欢。他仍然嫌恶地冷眼看他,像他沾着病毒,“你别碰我,也别跟我说话。”

后来就搬走了,前两天生了场病,现在可能还躺床上。

谢桥坐在堂屋的长凳上,新奇地看了这个庄房一圈,纪真宜打来盆热水,蹲在地上给他脱鞋,谢桥裤脚和鞋底都是湿的,脚踝还没肿起来,他给谢桥洗脚。

谢桥说,“不用,我自己来。”

纪真宜置若罔闻,“脚指头都冻白了,刚才就该换掉的,脚踝等下还得跟你冰敷,天这么冷多受罪……”

谢桥垂下头,看着纪真宜边拂水给他洗脚边心疼地絮叨,黑色的发顶和两肩的线条柔和而温暖。

谢桥说,“我瘦了。”

纪真宜仰头看他,有一点点笑,钩圆的眼梢眯着温柔而妩媚,“工作那么忙,我们小桥累坏了吧?我又不在家,你肯定只随便吃点是不是?”

是的是的。

纪真宜亲他一口,拿瓶ad钙给他,这是他住进来时给老汉孙子买的,买了两箱。又把谢桥沾湿的裤腿挽高,给他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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