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没其他特别,只本朝这位景隆帝即位以后才立的蒋皇后,不是别人,是上一任孝昭帝的皇后,而孝昭帝正是景隆帝的亲兄长。

其实这也算是举国都知的事。

只是这年头的平头百姓,哪又像现代老百姓那么八卦和言论自由,稍有些头脸的没事做更不会傻了吧唧特意去说。

这事也算是一缸腌得紧扎的陈年老酒,不开盖,没人嗅得出一丝味儿,其实地球人都心知肚明。

原身背书论理是一套一套,可这类事情根本没往心里过,以至于谢福儿完没主动想起。

不过惊讶完了,也没觉得什么。

皇室中的换房婚还少了吗?子承父妻,伯娶弟媳,叔纳侄妾……但其中少数民族居多,谢福儿只想不到,这个俨然行着汉室规矩的朝代,处处开化而文明,大气而骚包,皇室婚姻上,竟也跟那个秃瓢儿猪辫子、开口奴才闭口主子、嘚吧嘚一开口尽是老坛酸臭味直喷的某个近代朝代行事作风差不离。

再听谢夫人说下去,谢福儿记忆聚,皇帝继娶兄长妻,另有玄机。

北边匈奴犯境多年,挑衅成灾,塞下盟约、开放互市都免不了北狄野心。

据史料,乙酉年十一月初九,匈奴又在边城挑衅,孝昭帝御驾亲征。

那会儿还是弗翷王的本朝天子高瓒在封地领了家臣,护驾前行,在北地与匈奴人对垒时,因乌孙国倒戈,连败几场。

孝昭帝坚守沙场,不顾臣子苦苦相劝,只叫弗翷王去搬救兵。

弗翷王率领五百精骑冲破重围,过黄河时,遇匈奴伏击偷袭,冬天落河,差点失救,幸亏有真龙天子之命(此乃史官违心之论),才算保性命。

待弗翷王领兵返回半途,听到孝昭帝不测之讯,再等回了北营,救驾来迟。

又据史料,孝昭帝在北地不离岗位,准备等皇弟领兵回来再与匈奴大干五百来回,架不住中原士兵禁不起北方气候,军队中有人发了热病,一传十,十传百,军队不用敌军来闯就大半瘫痪,被匈奴得信,一举击破。

孝昭帝被身边禁卫护着逃亡时,不慎踩了石头,摔了一大跤,不知道撞到了什么要害处,还没走几里路,口喷鲜血,訇然倒地,就此…晏驾了。

弗翷王痛失皇兄,痛极呕血。

呕血之余不忘记叫人凿冰块,制成简易冰棺,将先帝尸首装运回朝,然后领兵亲自上阵,杀敌为兄报仇。

回朝后正值国丧,弗翷王直入宫中,去大殿拜唁加请罪,甘愿领罚。

国不可一日无主。

孝昭帝崩殂突然,死时鼎旺之年,并没来得及立太子,按年龄与地位挑挑拣拣,即位之君落在了孝昭帝后宫的萧昭仪之子、彼时才十岁的高长宽头上。

但朝中有人攀附权势,眼看弗翷王得势,又因抗击匈奴一事手握兵权,威望大增,提出要弗翷王即兄位。

此举一开,弗翷王这边的家臣高声附和,要将主君推上龙椅。

萧昭仪父家眼看众人拾柴火焰高,知道自家本事不够,就算上位,也是难以长久操控局势,还怕成为弗翷王眼中钉,成为众矢之的,再不愿重蹈几代之前的厄运,与外甥高长宽那边幕僚商议之下,拱手让出帝位。

当事人都退出了,弗翷王本来也该顺利上位了,无奈保守派仍不依不挠,皇位就该父传子,哪有兄传弟的,这不是乱了宗法礼制!

两边争论不休,什么斯文形象也不要了,每日在殿上吵得面红脖子粗,艹对方家女性上十代,更甚大打出手,却迟迟分不出高低。

暂时垂帘代政的陈太后,就成了一锤定音的关键人物。

陈太后是孝昭帝和弗翷王的生母,两个儿子,不管哪一枝当皇帝都没太大分别,可孙子到底隔了一层,儿子才是肉贴肉的,更亲热,对弗翷王总是偏心一些。

陈太后又权衡,弗翷王在封**功卓著,为政铁腕,若这儿子即位,还能靠他去应付北边的匈奴。

孙子麟奴毕竟还小,坐上龙椅怕有少主高臣的忧患。

然,若将皇位真给了弗翷王,又是对不住孝昭帝那一脉……

这可急煞了陈太后,正当手心手背都是肉,踌躇不决,这日朝上大臣们一如往日,又干起架了,随后传来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