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十岁左右的男子,身材魁梧,长的一般,但那双鼠眼流露出来的阴狠,让人一眼生厌。

“四万两,还有没有更高的?”

“四万五千两,老子看谁还敢跟本大爷争。”那先头的秃顶,一脸大怒的瞪着这突然冒出头的男子。

那满脸阴森的男子扫了秃顶一眼,嘴角微微流露出一丝阴笑,“五万两!”

“五万五千两……”

楼下火热叫价,一声比一声高,二楼雅座里正对高台的窗边围坐了两个人。

“那天我在九和楼初见他,还是那般风流潇洒,狂傲嚣张,包了整层九和楼,各色菜蔬铺了整整十张席,现在……可怜见的!”傅小灰扒着窗栏,长吁短叹,“都怪我,带了大人上楼……”

谁人不知道傅时主张节俭,圣上大婚都在他的建议下削减了诸多奢华铺张之事,尤其当初因为主张为百姓减免赋税,以至于国库空虚,百官俸禄两年未涨,惹得众人私下里议论,傅时提出自愿缩减俸禄,并且合府上下也开始杜绝浪费,以做表率,百官抱怨才算消弭。

“我们在这儿都等了这么久,”张川眉头一直皱着,“傅大人呢?”

“大人只交代我在这儿盯着,没有说要过来看,也可能在路上了。”傅小灰摇摇头,随即又嘿嘿笑了两声,“你说待会儿这陈大公子醒过来,发现被自家当做宝物献出去卖了……”

张川一向不爱说话,自从那日护送傅时回府,回宫之后皇上命他专事首辅大人安危,领了差事就要时刻奉行,今日却被傅时委命前来鉴宝会,如此他便沉默的盯着楼下动静。

眼看下面出的已是天价,突然喃喃道:“真值钱。”

这一声听得傅小灰下巴磕到窗棱上,闷痛不已,为了颜面,立马唰的一声展开手中的折扇遮住脸面,那扇面是绽放的桃花,扇的主人此刻却是被叫出最高价。

“我出十万两!”

轻柔温婉的女声,震煞场。

但见二楼隔壁房间窗户大开,一脸上蒙着白纱穿着软银轻罗百合裙的女子站在窗前,隐约可见那白纱下姣好的轮廓,尤其身段婀娜,引人想入非非。

“十万两,还有更高的么?”至始至终都是淡定从容的冷酷主持人连头都没抬,一点不关心谁出天价,“十万两黄金一次。”

三楼雅字号房间,傅小灰淡定不了了,他整个身子都快掉下去了,想瞅底下雅字号房到底什么人,嘴里叨唠个不停:“大人说这趟所得银钱可以用来赈灾,南边的水患涝灾是真的有救了……”

“十万两两次。”

“十万两……”

“喊什么喊!”那一直躺地上没动静的男人,这会儿骤然吼叫一声,然后双手撑地艰难的翻坐起来,一条腿曲着,侧头看向台下,那微翘的唇角满是嘲意,半昂起下颚,完美的侧脸轮廓在灯光下,带着桀骜不驯的意味。

“无论你们多有钱,爷都是你买不起的!!”

陈家大少,陈续,字尧天,他的嚣张是天生的,也是后养的,因为他有资本,献央陈家,最不缺的就是钱。

一句掷地有声的话落,满场静了一静,随即爆发出更大一波狂热叫嚣。

主持台上的冷酷男的淡定被打破,他身形一动,以最快的速度来到陈续跟前,“陈公子,你最好别说话。”

“我买我自己,十万两,黄金。”

十万两,黄金?!!傅小灰简直要怀疑自己的耳朵了。他伸手要去掐下张川,一转头发现,人不在了。

楼下,陈续撑着身子站起来,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正在被拍卖?好样的,他对着主持人冷笑一声,“你们倒是敢随我去拿钱吗?”

献央陈府就在京城的贵人区,四围隔壁住的都是京官,而他的舅舅是当朝璐王,乃先帝册封的唯一异性王,这其中的渊源追溯起来也是又深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