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临镇城守将军若干人,皆受牵连,各个论罪处置。

接连几日的疲惫让花以香对黄风村的恐惧逐渐消减,夜已深了,她抚着这几日亲手誊写的登记簿,上面一个个名字,生籍地,生平映入眼帘,忘了多少次泪湿眼眶。

良久,她叹息着将簿子合上,一边拭干双颊上的泪痕,转目看向了窗扉外的山野。

黄风村地处内凹山谷口,东可见广袤田野,西可见山内层层梯田,月光辉映下的山村田野,静谧安闲,美好如斯,怎忍心错付嗟叹?

与花以香所居南房相对的北房,也有一盏烛灯燃着,半宿未熄。

傅时合上案卷时,一个人影从夜色昏暗里现身,黑衣佩刀,再寻常不过的暗卫打扮,躬身对着他,以待吩咐。

“都查清楚了?”

“回大人,余家在育粮镇为虎作伥十多年,经营的云和景苑不知道祸害过多少良家女子,属下收集证据之后,已经按你的吩咐,遣人执你的亲笔手书给姚林知府,他亲自领人将余六指收押下监,择日公开审判。”

傅时放置在案桌上的手,削瘦修长,指尖轻敲几下,示意暗卫继续说。

“至于花姑娘与钱姑娘,她们二人属仓椒镇铜钱村人,属下查遍她们行踪,确系清白出身,祖上皆农户,半月前离村,一路上分别赁牛车三次,投客栈七次,露宿数夜……”

随着他的禀报,傅时眉头就没松过,世道虽好,也难料鼠辈苍狼,她们是哪来的胆子一路北上?说不准是先入为主还是他怪脾气发作,傅时对花以香等人难消戒心,“明日送她们离开。”

夜风柔和,这一声一字实在寒凉,映衬着他越发俊逸孤清,美目决然。

第二日一早,花以香将登记簿递给傅小灰,后者满眼震惊,翻开看时,还连连啧叹,“字写得还不错,就是太小家子气了……”

花以香:“……”

这人还真实诚,她的字的确不算出色。

可能是她的脸色着实明显,傅小灰呛咳几声,再开口,婉转了许多:“这几日因黄风村事出特殊,暂留你们在此,也是为你们安危着想,今天事毕,你们可以自行去了。”

“唔……至于这个。”他有快速翻了一遍手头的簿子,“我拿去给大人过目。”

花以香一听‘大人’二字,表情顿了一下,随后才应了一声,“我们不急着走。”

“你们可以走。”

“我们……”

“你们是不是缺车马?这个我可以安排一辆马车给你们,也算因祸得福。”

花以香没话了,她本想再说自己打算等他们要走再跟着一起,可是面对眼前这个一心想自己走的人,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勉强抿了下唇,挤出来一个微笑。

望着花以香走远的背影,傅小灰觉得心好累,若不是傅时交代的让他将这几人送走,他也不至于如此,最后还是顽强的凭借自己强有力的坚决意志战胜了美色的诱惑,好生疲惫……

“大人,黄风村方圆三里内都已搜寻完毕,后续事宜,已经安排了新任郡县处理。”傅小灰一边伺候傅时梳洗,一边汇报事情,后者程一脸没睡好的冷凝神色,眉间隐见困倦。

桌上清粥白面馍,一碟子小菜,傅时用膳不紧不慢,显而易见一如既往的食欲不好。

傅小灰却是一口一个肉包子,吃的嘴角溢油,见时辰差不多,傅时应该是过了早起那段不语不快的阶段,他便将揣在袖子里的登记簿拿出来了。“这是那位花姑娘交给我的。”

与傅小灰如出一辙的,傅时翻开看的第一眼,想的也是,这字委实不算好。

随着翻阅的进度,他渐渐抛去不入眼的字体,目光专注于内容上。

最后一页,正面朝上摊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