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仓椒镇回来,花老爹就在养腿伤,铜钱村是小地方,村村户户都种地养家,虽然过得十分朴实,却都安居快乐。

头两天花老爹还念叨那些被狗吃了良心的恶汉,后来见花以香整日的没啥精神头,就咂摸出门道来,不敢再念。

而今天一早他说了那个消息后,两人一张桌上吃饭都没声了,花以香没吃几口,就端坐着没动,垂下眸,日光映衬下,她的脸色微有些苍白……

“闺女,后村的那个小望我看着挺踏实,勤恳的……”花老爹话没说完,又叹息了一声,他有些白花的头,微微垂着,头回用带了些脾气的语气说,“这事就这样定下来,爹做主了!”

花以香回神后,抬头茫然的看着他,半天没想起村里有叫“小望”的人,她动了动唇,最后却一个字也没有说。

花老爹向来温和的性子都忍不住急了,这让花以香很怅然,女大当嫁,人人皆知,可是,若不能嫁于心仪之人,又有什么意义呢。

这一夜,花以香睡不着了,也不知真的是天闷的很,还是心烦了,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还出了些薄汗,黏在身上,更是难受。

头有些沉,她这才觉得有些异样,迷迷糊糊间,竟做起噩梦来。

她梦见自己被裹上红嫁衣,盖着红盖头,耳边劈里啪啦的鞭炮声、热闹响亮的唢呐声、嘻嘻哈哈的笑声,轿子一摇一晃的,整个人都恍恍惚惚,忽然轿子停了。

车帘被人粗鲁的掀开,一股风吹开了她的盖头,迎面扑来一高大的汉子,脸色蜡黄,双眼浑浊,面色狰狞的笑。

“啊……”她尖叫却发不出声,那高大的身躯笼罩下来,压的人喘不过气,花以香恐惧的拼命挣扎,却半点没有力气挣脱,每个人,在面临威胁,多半会无措,而女子真正惧怕的……莫过于清白。

“救命、救命……”呼吸急促,神色痛苦的花以香带着绝望的哭叫声从梦里醒来,她呆滞的望着床被,脸白如纸,冷汗浸透衣衫,散乱的头发黏在脸上颈部,一双眼睛微微发着红带着点儿可怜……整个人轻轻的颤着,梦里的那场景,她一回想就觉得胃里又绞痛起来,翻江倒海的恶心感刺激着她。

人的成长似乎就是一瞬间,一夜间,那个少不谙事的少女一去不复返。

半个月后,良育镇。

一大早的集市上人来人往,倒也热闹,周边房屋皆是小二层,大多临水而建,一派安宁和睦。

街市两旁摆满了新鲜菜果,还有小商铺,最少不了的就是卖包子的早点铺子,叫卖声此起彼伏。

“老板,来几个大包子,带走!”

一道清脆的叫唤声,蒸笼屉冒着烟气,隔着烟气,但见一个身姿高挑的女子俏生生的站在那。

包子铺老板一愣,赶紧招呼上来,利索的一掀开蒸笼,取了四个大包子,笑嘻嘻的道:“哟,今儿个怎么只买四个,昨儿不是六个?”

那女子脸色一下子就不怎么好了,听了这话也没答一声,拿了包子递上钱转身就走。

旁边一桌正就着热粥吃包子的几个人都追随着她远去的背影。

“这是谁啊,眼生的很,不是咱良育镇的吧。”其中一个坐在外侧的大声囔道。

“小模样长得还不错……”

“还别说,那走路一扭一扭的,挺骚啊……”几个大男人都嘻嘻哈哈的笑起来。

老板听见这些话,脸色有些不好看,这几个人都是良育镇有名的粗实汉子,做风不正,他才不屑搭理。

粗噶的笑声响彻一片。

在这个闹市中却不突出,很快就被喧嚣淹没了。

转过这条集市街,顺着城内小河道弯了过去,便是良育镇小有名气的客栈,顺水客栈。

怀抱着四个热乎包子的女子,气呼呼的上了客栈二楼,然后推开二楼临窗可望河道风景小雅间门,一开一关间,只听得哐当作响。

“白果?出什么事了吗?怎么这么生气。”正在窗口坐着望风景的人被这动静惊的回神,声音细弱的问。

“香香,你说这世上怎么就那么多臭男人!真是气死我了,要不是你说不能惹事,我非要打他们一顿不可……”

原是她买完包子走的虽快,却也听见那群汉子的调戏话了。

看着挥舞着拳头,气的一张脸涨红的钱白果,花以香扶额一叹,她是真没有想到这个人这么嫉男如仇。

“好白果,别生气了,我们最多再留一日就赶路,别为那些不值当的人气着自己。”

两人对面而坐,一人两个包子分着吃,钱白果气来的快,也消的快,没一会儿就嘻嘻笑了:“香香,我们都走了半个月了,是不是快到京城了啊?你说那京城真的很大真的有好多好玩的……”

看着钱白果一脸向往和期待,花以香略有些心虚。

事情说起来也简单,半个月前,她一夜噩梦醒来就做了个决定,不嫁人了,她要离开铜钱村。

这事她自然不敢和花老爹说,思来想去,她觉得还是偷偷走,然后留书一封来的安,当然,她也不敢一个人离开,于是就鼓动了和她关系不错钱白果一起。

钱白果比她大两岁,是铜钱村村长的大女儿,自小就皮实顽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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