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不可怠慢了去!”

黄鹂连连点头:“我省得,我省得!”

黄老爷见大儿子说的头头是道,心中便又有些苦逼了:这等话,本是他这个做爹的该说的嘛!真是嘴快误人,要不是刚才又犯了信口开河的毛病,说不得现在认真与女儿讲道理的就是自己了!

他正纠结呢,忽然觉得车厢咕咚地晃了一下,没等他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儿呢!紧接着车厢便朝着自己身后的方向倒了过去。

前头说了,黄家的马车是最普通的架子车,就是个两个轮子的木头托架上头罩了个油布棚子,并不是什么正经的木头车厢。而车里头的陈设也很简单,就是一面一个宽面的长板凳。因黄老爷太胖,所以肚子坐在了车的左边的那条凳子上,黄鹏跟黄鹂两个人则坐在了他的对面。这会儿车朝黄老爷的坐着的方向侧翻过去,坐在他对面的黄鹂首先坐不稳了,一头就扎到了黄老爷的怀里。黄老爷原本是想找个东西抓一把的,一见女儿扎过来,哪里还顾得别的,赶紧一把将女儿搂在怀里,拿自己一身的厚肉护住女儿,一颗大脑袋使劲儿往前伸:好歹别撞了后脑勺啊!

车厢里三个人,要数黄鹏反应最快,他挨着黄鹂坐着,因地方小腿长,与黄老爷面对面只觉得腿都没地儿放,再加上妹子大了,贴在一起坐着也不太自在,于是便坐在了板凳非常靠前的那头,车一晃荡一倒,他见识不妙,直接就伸了长腿从车里跳了出去,反手就去扶车架子。可是他自己都没站稳呢,哪里扶得住车?眼睁睁地看着车子歪倒在一边,车篷子直接就从车架子上散了开来,散了架的车篷子里头,他老爹仰面朝天地躺倒在地,呲牙咧嘴地叫道:“哎呦我的腰啊!”,两只手却把女儿的脑袋捂了个严实。

黄鹏赶紧冲到跟前,伸手想要把妹妹拽起来,苗二喜也赶紧过来想要搀扶黄老爷,怎奈黄老爷人高马大还挺着个将军肚,苗二喜干干巴巴地哪里拽的动?还是黄鹏腾出手来,这才过来帮忙把黄老爷搀扶了起来。

黄老爷一边站起来,一边哎呦哎呦地叫唤着:“哎呦我的老腰啊!二喜你怎么搞的,拐弯都不会了?拐个弯能拐翻车!”黄鹂赶紧冲到老爹面前又是拍土又是问情况:“爹啊你没事儿吧?我把你压疼了吧?”黄老爷给摔的灰头土脸,还是直摆手:“你才几斤啊!我是硌到腰了,不是你压的!”

苗二喜也委屈的很:“老爷,我驾车这些年了,哪里就不会拐弯了啊!您看看这路上,巷子口堆了一地的东西,这冷不丁一拐弯,谁能有防备啊!”

黄老爷往地上一看,可不是么,巷子进去没三尺远的地方,乱七八糟地堆了一堆的东西,自家后门对着的这条巷子,两边都是高墙,拐到巷子里之前是看不到里头有什么的,一拐弯就迎面碰上这么堆东西,到哪里躲去?

黄老爷这个恼火啊:“谁家这么缺德?把东西摆在这种地方?”

苗二喜平日里嘴茬子就溜,一件老爷生气,忙扯开喉咙就喊开了:“这谁家在拆房子啊?你拆房子拆就拆,把东西堵路口这算怎么回事儿啊!这不是明摆着让人拐弯就撞上么?”他一边喊,一边往四周扫了一圈儿,正看到巷子口北面的那户人家大门虚掩着,门边的地砖被掀起来几块,这明显是在修整,他指着那院子道:“老爷,老杜家的房子有人在修啊,肯定是他家的东西!他家房子这是也卖出去了?”

黄老爷点点头:“去问问,虽然是邻居,但也得要个说法!”

苗二喜一溜烟地跑到那门前,正想冲里头叫人呢,却不妨虚掩的大门猛地被推了开来,里头袅袅娜娜地走出个妇人来。

只见这妇人身穿深绿色的缎面袄裙,外头罩了个夹金织锦的秋香色比甲,头上斜斜地梳了个堕马髻,发髻上只斜斜地插了三支一个样式的玳瑁簪子,她生得颇有几分姿色,瓜子脸柳叶眉,一双杏眼黑白分明,什么时候看去都像带着笑。一眼看不出年纪,说三十多吧,那皮儿倒是满嫩;说二十多吧,却有些年长妇人的成熟风情。

她出了门,冲着苗二喜笑道:“这位大哥,可是我家的东西挡了你们的路?这就挪走!”

苗二喜本想吼一句:“何止是挡路,还害得我们翻了车呢!”可抬眼正看到那妇人弯弯的笑眼,声音便缓了下来:“这位大姐,你家的砖头瓦块堵在巷子口,害的我家翻了车!我家老爷跟姑娘都给摔到了呢!”

那妇人闻听此言,哎呀了一声,一溜烟地跑到翻车跟前,瞪大了眼睛看了看,抬头冲着一旁站着的黄老爷行了个万福:“这位老爷,真是对不住,我家才搬过来,新买了乡亲的房子,因为实在太旧了,就想着把院里的地砖翻一下,因为今天才把家具运来,堆了一地,拆下来的砖就没地儿放了!我让下人先放门边上,谁知道他们竟给直接堆路中央了!这是我的不是,请问镇上可有郎中,有的话我叫人请了来,给老爷姑娘看看,该掏多少钱,我给出!实在对不住了!”

黄老爷原本一肚子气,谁料出来说话的是个女人,长得还挺好看,猛一眼看去竟有几分他老婆钱氏年轻时候的风情。他活动活动腰又伸手摸摸背,自己的肉厚,当时虽然硌的生疼,似乎倒也没什么大问题,自忖好男不和女斗,便摆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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