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瑾之遇刺的消息一经传出,举国皆惊。

万丰帝更是大发雷霆,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将新上任的九门提督——梁灏,骂了个狗血淋头。勒令他十五日内找出幕后主使。

梁灏心里叫苦,却不敢有丝毫懈怠。只能没日没夜地带着手下查找线索,人更是直接住进了衙门里。

然而,六天过去了,那些逃掉的杀手就像是凭空消失了般,杳无音讯。

杀手一般都轻功极好,能逃掉,他并不觉得十分奇怪。

可那些弓箭手,竟然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世子爷遇刺时,他就在德胜门附近巡防,但凡能早到一刻钟,世子爷可能就不会中埋伏,至少不会伤的那么重。

尽管世子爷长相清隽,甚至可以说十分俊美,但杀人时身上那种戾气,远远看着,都令人不寒而栗,简直就像是从血海地狱来到人间的修罗。

可惜啊,他中了毒箭,将杀手斩杀之后,他也倒下了。

如果暗处没有弓箭手埋伏,几十个杀手应该伤不到世子爷——梁灏暗想。

不管怎么说,中了六箭,人还能活下来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否则,他当日就该以死谢罪了!

哎......!

梁灏看着从未喊过一声苦累的手下,愧疚难当。

他不怕死,就是觉得对不起这帮兄弟!

他苦笑道:“是我无能,连累了你们。”期限一到,他如果还是找不出凶手,皇帝必会杀了他泄愤,哪怕他是大驸马。

一名保家卫国的大将军,没死在战场上,却在回京之后被人当街刺杀,皇帝无论如何都得给百姓一个交代,否则满朝武将那里也说不过去。

这也是在明晃晃打皇帝的脸!

无论从哪方面讲,这事都不可能轻易揭过去。

“大人别泄气,还有九天时间,兄弟们在加把劲儿,一定能把那些狗娘养的找出来!”

“是啊大人!就算钻到地里去,咱们也能把人挖出来!”其中一个手下愤愤道。

梁灏眼里闪过几丝悲凉,正欲说什么,握着刀的手忽然顿住了。

地里.......是了!

这些天,城门封锁,他们反复找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不该半点线索都没有。

地上没有,那凶手一定是隐匿在地下。

......

四月,虫儿低吟,万花争艳。

忠勇侯府。

卫瑾之伤势渐渐开始恢复,能下床走动了。苏溶月就琢磨回去的事,一直住在侯府也不像话。

他心知肚明,面上却不动声色,每次都恰好把她未出口的话堵回去。反正最近都不用上朝,除非他脑子坏了,才会把人放跑。

外面乱,她待在自己身边他才放心。

午后的骄阳,烈的似火,风也热乎乎的。

少女穿着莲青色细纱裙,绕花圃看了好几圈,蛾眉轻蹙,似乎有些不舍。

花儿开的缤纷争艳,潇潇洒洒地溢满了整个花圃,连周围空气闻起来都带了些甜香味。

思索间,她目光在几株郁金香上面停了下,随即看向窗子那边。

窗扇半开着,男子侧脸随着摇曳的窗纱若隐若现。

少女嫣然一笑,折下几根花枝轻嗅几下,朝着屋子那边走去。

屋内,男子一袭青袍,靠在临窗的软榻上看书,神色专注又平和,似乎并没有发现蹑手蹑脚的少女。

直到花枝凑到他面前,轻轻摇了摇,他侧头去看,唇边笑意难掩。

少女露出如花的笑颜,又摇了下花枝,并不说话。

卫瑾之放下书,笑着点评:“一般。”没接花枝,他伸手将她拉近些,擦她额上的细汗。

苏溶月:“......”背过身,明显不高兴了。

这花朵红艳艳的,像极了他给自己准备的矾红马蹄杯,她才没忍住手痒,折了几枝回来。

怎么到他嘴里就一般了?

亏她还想着配白色汝窑瓶好看,还是青色葫芦瓶好看。

卫瑾之轻轻转过她的小脑袋,让她面朝着自己,“小笨蛋,花又不及你美。”

苏溶月轻叱:“贫嘴。”

她别过头,喊了林妈妈过来,把花插到葫芦瓶里去。

林妈妈笑着接过花,出去后就没再进来。刚才世子爷那句话她听得真切,属实没那么厚的脸皮在一旁伺候。

而且,这云清阁里一向没女子在这伺候,她没怎么来过,正好提前熟悉熟悉环境。

苏溶月倒了杯茶,小口喝着,偶尔看向卫瑾之的眼神,欲言又止。

他皱了皱眉,手慢慢抚上胸口的位置。

苏溶月忙放下茶杯,小手小心翼翼地去扶他胳膊:“是伤口又疼了吗?”

“......无碍,不是很疼。”他勉强挤出个笑,“你刚才怎么了,是不是有话想跟我说?”

“我想这两......”

卫瑾之突然倒抽一口气,“......嘶!”

“我去叫大夫,你先别动。”苏溶月见他原本逐渐红润的脸白了许多,以为伤口裂开了,立刻就要去找老刘头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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