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萧景赫就是一开始看见这畜无害的一团被人栓了金链子缩在笼子里,就觉得这一定是个家养的白兔子,栽了这么多回可算是反应过来了。

&ep;&ep;“王爷同我说,想用江山换美人。”杨晏清细细呷了口茶,淡淡道。

&ep;&ep;“先生信?”沈向柳反问。

&ep;&ep;“当然信。”杨晏清一开始的确是被萧景赫突然展开的攻势冲击地有些反应不过来,但是等到一夜梦醒,在睁开眼的时候,萧景赫灯会当晚说的话被杨晏清细细掰开来品了品,“只不过,想要人是真,不想要皇位也是真,但是不想反这种话……王爷可从始至终未曾出口。”

&ep;&ep;“我们之前本以为可以牵制他改变他想法的东西,被他反过来攥在自己手里换了一种更为稳妥的方式达成所愿。”

&ep;&ep;沈向柳也是个极其聪明的人,甚至因为家境过往影响,对于人性他比杨晏清更加了解,他只是略微思索了一阵便明白过来:“摄政王?”

&ep;&ep;沈向柳想起前几日胆大包天的某人,本以为是个呆头鹅,却没想到自己阴沟里翻船最后便宜都被人占尽了,不由得磨了磨牙:“靖北军里怎么尽出这种表里不一的东西?”

&ep;&ep;“既想要滔天的权势,人也不愿放手,多贪心。”杨晏清这时候想起也不禁感叹他真的是小看了萧景赫,在这样一番看似死局的棋盘里,还真得愣是被这人抬手扬了棋盘然后给他正中一字下在了天元。

&ep;&ep;萧景赫自己想要起兵谋反是一回事,他站在背后拥立另一个皇子谋反篡位便是另一回事。前者可以因为萧景赫的血统打成乱臣贼子,后者却同为皇室血脉争得名正言顺,只要赢了,便是扶正朝纲,另立贤德。在萧允如今尚未长成羽翼未丰之时,一切都是未知数。

&ep;&ep;“我想要一个足够聪明、敏锐,并且能不被王爷手下警惕的人,替我去青州以及这个地方探一探靖北军的虚实,以及除了詹王的残存势力,靖北军还和哪些活着的皇子有渊源往来。”杨晏清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放在桌上,用手指轻轻推过去,“一百两。”

&ep;&ep;沈向柳打开那张纸看了一眼,认出这是一张上山的地图,挑眉:“这价格可不够。”

&ep;&ep;“黄金。”杨晏清的嘴角勾起弧度。

&ep;&ep;沈向柳将纸张折叠起来塞进衣襟,十分干脆道:“成交。”

&ep;&ep;见沈向柳起身就要走,杨晏清不急不慢地开口:“五年前初遇,柳老板曾言有抱负不得施展,不知道现如今可还有想法?”

&ep;&ep;沈向柳背对着杨晏清微侧过头,情绪隐藏在垂下的浓密眼睫里:“当年先生曾以时机未到为由拒绝为我引荐。”

&ep;&ep;“那么现在,契机已经交到你手里了。”杨晏清再次端起茶杯吹了吹,姿态淡然闲适,完全就是捏住了沈向柳的死穴。

&ep;&ep;沈向柳的脸色青白变幻了好一阵子,才从牙齿里挤出一句话:“一百两黄金,我不要了。事成之后还望先生信守承诺。”

&ep;&ep;鹤栖山庄那么有钱,镇抚司也不见得有多穷,怎地这人每次谈到钱都是一副周扒皮的模样,还以为这次抓住了小辫子能刮下三两油,结果没想到还是这么个结果!

&ep;&ep;沈向柳越想越气,越气越想到还要替这人办事就心里堵得慌,只得冷哼一声拂袖离开。

&ep;&ep;杨晏清几口热茶下肚缓解了大冬天出门的寒意,长长舒出一口气。

&ep;&ep;突然,已经走远的脚步声忽然折返,沈向柳出现在门口,探进半个身子对着一脸风轻云淡的杨晏清问道:“先生在想透王爷计划之时是不是松了一口气?”

&ep;&ep;杨晏清眉头微动,放下手中的茶:“沈向柳,别把你的那一套用在我身上。”

&ep;&ep;“好吧,先生捂着耳朵不想懂也不可能有人逼着先生懂。”沈向柳意味深长地笑笑,“多稀奇啊,不怕死不怕病不怕谋反叛乱不怕天灾人祸的先生,居然怕王爷是出自真心欢喜于你?”

&ep;&ep;说罢,沈向柳看着杨晏清陡然沉下的脸色,像是打了一场胜仗一般志得意满地真正离开了。

&ep;&ep;***

&ep;&ep;靖北王府

&ep;&ep;文奕朗找了半天最后竟然在厨房里找到了正在捏小兔子的自家王爷,见到此时满手白花花面粉的萧景赫,不由得有些失语。

&ep;&ep;“他去见沈向柳了?”萧景赫头也没抬,用小剪刀剪开兔子耳朵,甭管最后进锅出来是什么样子,至少现在这糕点的卖相十分不错。

&ep;&ep;“是。”文奕朗只得努力无视身处厨房议事的荒谬感,“盯着沈向柳的人还没有传回消息,少君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ep;&ep;“把盯着沈向柳的人撤回来,给蒋青送封信过去。”萧景赫想了想,“内容就写他媳妇儿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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