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朗乾坤下,外表热闹的周侯府,本质死寂得像座由淖泥垒砌起来的坟墓。

慕青衣晚来一步,查访周府中各处不见苏诠,只见周係和阿呆在府中溜达。她怒眼直掐周係喉脖胁问:“苏诠在哪里?”

素日里空仗权霸耀武扬威的周係吓得没了胆子,阿呆“救命”两字还没呼唤出口就卡在喉间,变成鲜血溅向四处。

第一个死于慕青衣的青丝夺命钩的人,是周侯爷府的下人阿呆,青丝穿喉而死。

人命一出,周係更吓得屁滚尿流,抖身颤音地回答:“…苏…诠被带走了,他不…不…不…在府里。”

“人去哪里了?”

“马…马车拉走的。”

慕青衣听完松手,周係吓得昏厥不醒。

慕青衣来到屠花林,止步于入口处,拿出一小瓷瓶服下解药。如果没有这小瓶药,再往深处必不醒人事。药是晏庄所给,不过,慕青衣从没有见过炼药的主人,但她大该知道是谁。

她谨慎步入屠花林,因为微毒氤氲的原因,诺大的林子不见飞鸟走兽,没有生命,毫无灵气可言。唯有千奇百花盛开,美丽的毒花在林中摇曳,风情万种,像一群蛇蝎美人藏起忧郁情伤翩翩起舞。

过了屠花林后的风景焕然一新,方才毒气漫林,死寂沉沉,现在转换成山清水秀,布谷蝉鸣。也再无花朵丛生,与屠花林截然相反。慕青衣知道自己走过危险境地了。

看见山泉溪流汩汩而下,慕青衣觉得口干,又怕溪流藏毒。她抓起旁边窜过的野兔,取叶舀水喂了野兔,兔子饮水后仍活跳无异,她才放心舀水来饮。

对于杀手而言,万物生命毫无价值。若是溪水有毒,慕青衣是不会怜悯那只毒死的兔子,她只会认为它死得值。比起丧命于虎兽口中要好很多。

慕青衣继续摸索寻路,忽见一位麻花辨姑娘手跨花篮走过。慕青衣想此地再无闲人,便紧跟了这位姑娘,随之来至一处石洞,正好是苏诠被关的地方。

“我师父她闭关了,我采这些花朵给你,将它揉碎出花汁服下去,可以缓解你体内的虫花毒。”谧儿瞅了一眼苏诠后放下手中的花篮离开。

“喂,小妹妹,等等,你叫什么名字…”苏诠唤她,她听见了也没有回头。

苏诠伸手抓取花瓣抿嘴一笑,自言自语:“这小姑娘不错,比那老巫婆有良心。模样还算得上俊俏,唯一的不好,就是眼睛长得像骁勇善战的男人,跟我爹一样浓眉赤眼,女孩长那样的眉眼看起来很凶。”

“这人大难当头还有闲情逸致去搭讪人家姑娘,像平日里没见过美人似的。”慕青衣躲在暗处嗔骂了一句。

苏诠服下花瓣才刚缓解,恍惚听见慕青衣的声音,他以为是自己幻听。定睛看时,眼前现身的慕青衣难不成还有假!

“慕姑娘,你怎么会来?难道你也被他们抓进来了?可恶!”苏诠捶栏激动。

慕青衣不想作何解释,淡淡几字:“少废话,救你出去。”

“那老巫婆很厉害的,你赶紧逃…”

“话太多,闭嘴!”慕青衣瞪了苏诠一眼,见铁栏上有把精致的铁锁,她伸手去拨弄,本以为这锁头得大费周章,不知为何轻松脱落。

苏诠从铁笼里爬出来,似乎是忘记了危险,展臂伸腿松起筋骨:“哎呀,终于不用蜷缩成一团了!”

“吃下去。”慕青衣拿出入林时吃的药瓶给他。

“这是什么?”

“糖。”慕青衣面无表情地敷衍。

苏诠接过倒出黑乎乎的小颗粒,丑陋如鼠屎,吓得丢掉,“噫,你给我吃什么玩意?”

她皱眉生气,眼睛横成一条线:“你!你不识好歹!”

苏诠见慕青衣生气,便重新捡起来服下,叽叽喳喳问她“怎么找来的,遇见危险没有”等话题。因为在此遇见慕青衣对于苏诠来讲简直是意外中的意外,危险之地瞧她不肯多说一句,他虽有长篇疑问也忍住不敢多问。

两人出了山洞,慕青衣按照方才所来路线走了一遍,却兜转不出眼前山清水秀的美境,搞得他们一筹莫展,碌碌无为。

这时,一个身手矫健拂来挡在慕青衣面前,来人笑道:“姑娘好生厉害,竟然相安无事混过我师父的屠花林。如此,我的武功定然不如姑娘,还望姑娘留下苏公子,我当你误闯,可放你自行离去。”

慕青衣护着苏诠,驳回出现的麻花辫姑娘:“我不答应。”

谧儿怒了脸色,向慕青衣出手:“哼!敬酒不吃,那就两个人一起留下。”

话音落罢,谧儿甩袖挥手,数十支彩色细针带着花瓣射来,苏诠不自量力地护在慕青衣前面,“慕姑娘,花针有毒,你快走…”

“走开,笨蛋!”慕青衣一掌推开苏诠,他便不禁摔倒地昏去。

慕青衣的青丝夺命钩直线出击,百花皆串连接在丝线上,无一花针漏穿;待青丝一收线,花针逐一退噬回去,伤了毫无防备的谧儿。

搞定谧儿后,慕青衣唤醒倒地的苏诠,苏诠醒得快,他揉揉脑勺,见谧儿受伤躺地,奇道:“咦?你会武功?你把她打伤了?”

“她自己倒下的。”慕青衣冷漠回答,继续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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