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手隐士,只决生死,手下血染无数,又从不留名,有好事者写入话本,称他“红尘艳血,绝世无双”,后便唤为尘艳郎。这个外号听起来雅致,实则令人胆寒,他过处必有鲜血与死亡,然而绝对的力量所带来的除了恐惧还有憧憬,甚至是敬仰与狂热。

&ep;&ep;后来他终于停下脚步,开宗立派,建立缥缈楼。各大仙门自然不能允许这样的存在,便请出三位高手对战,可惜三人具败,最终只能化干戈为玉帛。

&ep;&ep;此后师尊一战成名,世人便明面尊他缥缈主人,说书人暗地里则改写做尘艳郎,也有几分挑衅之意,他从容收下这两个称号,用到了如今。

&ep;&ep;崔嵬就是三大高手之一,他醉心于剑,当初闭关时被硬生生请出山来,最后却落败于师尊手下。

&ep;&ep;他也是所有失败者里唯一活下来的人,峥嵘剑替他的性命永远留在了缥缈楼之中。

&ep;&ep;那次战败后,师尊要崔嵬永世不得再用剑,如今看来,崔嵬果不再用。

&ep;&ep;巫月明从未见过崔嵬,只是听说过,却一眼就认出他来,本以为这绝世的剑客定然会十分怨恨师尊,没想到此人心中毫无半分波澜,像是将前尘都尽忘了,只怕泥人都比他有火气得多。

&ep;&ep;不过今日见面也叫她明白,心境修行到崔嵬这个程度的存在,恐怕是很难用言语挑拨得动,要是不好,还要被师尊发现马脚。

&ep;&ep;只是巫月明如今寄希望引发争斗的神兵利器,也已被确定压根不存在。

&ep;&ep;局面走至如此,难道要前功尽弃不成。

&ep;&ep;巫月明心情不好,看着蓝老爷的眼光越发如同死人一般,她不经意想到什么,忍不住微笑起来。

&ep;&ep;虽然没有剑,但是还有那位留存在人间不肯离开的二少爷啊。

&ep;&ep;……

&ep;&ep;于观真并没有睡着。

&ep;&ep;他身上的伤又再发作,说不出是什么样的疼痛,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一阵,只得起来。

&ep;&ep;夜间的蓝家十分寂静,于观真有些神思不定,本打算想些东西忽略掉伤口,不免想到那鬼果然没来,可转念又想,这又不是在拍电视剧,要是鬼来了没声可怎么办。

&ep;&ep;他本想转移注意力,没成想反而叫自己心里发慌起来。

&ep;&ep;正胡思乱想之时,身上的伤越发灼热,简直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肌肤里爬动,几乎要破开一般,于观真只得起床将衣裳解开,对着昏暗的镜子照了照,果然发觉自己背上似乎是有些什么痕迹,可惜房间里太黑,看不清楚,不免又把灯打上。

&ep;&ep;灯火才亮,一个孤单的黑影却已投入房中。

&ep;&ep;于观真顿时被吓了一跳,看那影子稍纵即逝,才回味过来大概是外头有人路过,奇怪起来:“这蓝府闹鬼,连护院都巴不得埋头睡下,怎么半夜还有人走动?”

&ep;&ep;难不成是真见鬼了……

&ep;&ep;于观真心头才掠过这个想法,不由得一悚,当即抄起板凳握在手里,可外头并没什么动静,再说鬼哪有影子,必然是人在外行走。

&ep;&ep;这人会是谁?

&ep;&ep;于观真连背上的痕迹都来不及再看,将衣裳重新理好,立刻推门跟了出去,按照他的想法,这个点敢在外面乱走的人如果不是巫月明,就是剑阁那三人,不管是哪个在外头鬼鬼祟祟,都比他现在一个人待在房里安全。

&ep;&ep;恐怖这种东西,倒不是说真见了鬼神才觉得害怕,而是人天生的幻想力所衍生出的无限恐惧。

&ep;&ep;而且说不准能趁着这个机会悄悄离开蓝府,要是真被撞见,大不了说自己半夜出来赏月。

&ep;&ep;于观真当机立断,他外出时本就已经晚了,便加快脚步跟上,好在月光明朗,那人脚步行动又不快,没多大会儿就跟上了。

&ep;&ep;他见着前头那个左顾右盼的小姑娘,心中奇道:“这不是之前那个打灯的小丫鬟吗?好像是叫巧燕来着。”

&ep;&ep;蓝府不小,布局又精细,不能跟得太紧,又不好放得太远,于观真没干过这行,那小姑娘很快就发现些许端倪了,好在她站定后似乎还做了会儿心理建设,这才回过头来,含泪轻轻道:“二少爷,是你么?是你回来看巧燕了吗?”

&ep;&ep;这声音里有无限哀伤依赖之情。

&ep;&ep;于观真躲在植物与暗影之中,心道:“禽兽啊!这小姑娘看起来才不过十三四岁,这二少爷也下得去手,难怪变鬼,活着也是个色中饿鬼!”

&ep;&ep;巧燕见半个鬼影也没有,很快就将泪水擦去了,她抽泣两声,继续往外走去。

&ep;&ep;其实路并不长久,只是巧燕十分谨慎,一路上四处观瞧,生怕自己被人跟踪,于观真虽没什么本事,但仗着眼睛在黑夜里也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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