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青衣人似乎连理会她的意思都没有。

&ep;&ep;于是巫月明又从于观真的身后探出头来,皱皱鼻子道:“怎么?前辈也没话可说吗?剑阁当真是了不起,真是好会欺负人!蓝家是缥缈楼的朝奉,你们居然仗着人多势众来打秋风,还要他们烧香请我来,准备着好看我的笑话是不是?”

&ep;&ep;她实在是个了不得的演员,语调一波三折,话到尽处,眼中已经溢满了泪水。

&ep;&ep;朝奉本是官位,后也成为富人乡绅的称呼,只是落在仙家宗门里头,便是字面上的意思,而抢朝奉这种事,本就是非常忌讳的手段。

&ep;&ep;毕竟哪怕是世外人,难免也要有花到银子的时候,当你将手伸进别人的钱袋子里,人家很难不把刀架在你的脖子上。

&ep;&ep;这道理不管在哪里,都讲得通。

&ep;&ep;两个剑阁弟子本来就是少年人,见着一个美貌的姑娘在自己面前流泪,顿时窘迫不安起来,方才纵已领教过她的伶牙俐齿,此刻仍是心头一软,两张俊秀的脸红得简直像刚从染坊里出来,那性情较开朗的立刻摆手道:“姑娘,我们并没有这个意思。”

&ep;&ep;巫月明见他退一步,当即抢进十步:“莫非你们真将我当做笨蛋,要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ep;&ep;两个剑阁弟子恨不得在地上刨个坑钻进去,那少年又道:“可是……可是,我们真的不知道,他们只是请我们来捉鬼而已,别的什么都没有说。我们之前连你的面都没有见过,怎么会故意欺负你。”

&ep;&ep;巫月明故意道:“天底下许多人结仇时,别说没见过对方的面,恐怕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呢!你们难道敢说自己一点心思都没有,不准备与蓝家结缘不成?”

&ep;&ep;少年气盛,最恨被人冤枉,当即恼火起来:“我们当真只是路过!无意生事结怨,你怎么蛮不讲理。”

&ep;&ep;另一个沉稳些的似乎明白过来什么,顿时皱起眉来,喝止道:“狄桐!”

&ep;&ep;狄桐气煞,却也老实闭嘴。

&ep;&ep;巫月明口头上虽然戏弄着这两个年轻人,但是她压根没把这两人放在眼里,目光一直紧紧盯着那个青衣剑客:“你们要我相信剑阁请出藏锋客只是为了路过此路喝酒捉鬼而已?”

&ep;&ep;于观真吃瓜群众当得很好,心中豁然:看来是大佬,这次不用打了小的来了老的了,老的就在现场呢。

&ep;&ep;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是悲是喜。

&ep;&ep;藏锋客当然不会是人的名字,听起来倒是更像一个名号。

&ep;&ep;“请坐。”

&ep;&ep;神像看向于观真时终于活转过来,青衣人甚至还为他斟了碗茶,只可惜倒水的下人几乎要吓出眼泪来,茶水撒出去不少。他面不改色地站起身来,重新斟满一杯,稳稳当当地放在了桌子另一头。

&ep;&ep;这人讲话一字一顿,比机器快一分,比常人慢少许,实在有意思,于观真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容颜本就生得不俗,神情却稍显过于冷淡,此刻展露笑颜,几乎叫满室生辉。

&ep;&ep;蓝家人虽见往日敬畏的仙姑在他面前也乖巧如小兔,心知必然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但此刻仍是不住神魂颠倒,那两个剑阁弟子也红了红脸,撇开眼去,也是不敢再看。

&ep;&ep;于是青衣人又开口道:“添席。”

&ep;&ep;他这两字如冰雪浇灭心头热火,下人这才回过神来擦桌抹凳,添置杯盘碗箸,又将温好的两壶酒放下。

&ep;&ep;这下两个剑阁弟子都站了起来,而巫月明更上道,她正乖巧地给于观真捶着肩膀,眼窝里盛满狡黠的笑意,显得那双美丽的眼睛尤为多情起来。

&ep;&ep;而蓝家夫妇则站在一旁,不敢开口。

&ep;&ep;于观真大概看出来了,这桌子上现在只有他们俩的地位最高。

&ep;&ep;就在于观真怀疑这青衣人是不是只会蹦两个字说话的时候,对方又再开口道:“暌违多年,缥缈主人风采依旧。”

&ep;&ep;缥缈楼,缥缈主人,山在缥缈虚无间,楼阁建在山中,云雾缭绕,住在里头的人又寻求长生问道,这两字倒是起得不坏。

&ep;&ep;古人的号千奇百怪,有各种不同的规矩,严格讲起来全凭喜好,于观真的号虽然与地名有关,但是青衣人的号却可能是别的缘故。

&ep;&ep;于观真端起茶杯,心念一转,试探道:“我应当记得你吗?”

&ep;&ep;任何人听到这句话都会生气,那两名弟子登时涨红了脸,刚刚也许是因为害羞,现在肯定不是。

&ep;&ep;青衣人仍是无动于衷,养气功夫极佳:“藏锋,崔嵬。”

&ep;&ep;看来他的脾气不坏,还算得上好,只不过藏锋到底是什么?

&ep;&ep;于观真正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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