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自罪书?”成青云眨了眨眼。

&ep;&ep;“是,除了自罪书之外,揭品的天秤里,还发现了一封遗诏。”南行止闲闲地说道。

&ep;&ep;成青云却是有些震惊。她有些骇然,自古以来,遗诏之类的东西,若是未公之于世,而是暗暗藏在某人手中,或是由先皇嘱托于某人,那么某人便会成为瞩目的焦点,甚至会引来杀身之祸。

&ep;&ep;“在谁的字画中发现的?”成青云问道。

&ep;&ep;南行止说道:“沈太妃,以及我的父皇的字画中,遗诏比字画特殊,并没有被揭成揭品,而是被分作了两份。”

&ep;&ep;“原来如此,”成青云凝睇着着他,心中如明镜般了然。虽说许多原因已早有了猜想,可当猜想进一步得到佐证时,却是依旧让人震撼。

&ep;&ep;深夜中的大理寺安静如水,甚至能依稀听见黑夜里传来的更鼓声。

&ep;&ep;成青云听得这穿越厚墙宅院的更鼓,微微愣了愣。她坐直身,说道:“世子,夜深了,你先回去吧。”

&ep;&ep;南行止有些不舍,但也没有特意多做停留。他将墙上的灯盏取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说道:“青云,我很快就能安排好一切。”

&ep;&ep;“嗯,”成青云慎重地点了点头。

&ep;&ep;他俯身,伸手将她耳旁的碎发拨到耳后,轻声道:“你只管吃好睡好喝好,蓄足了力量。”他握紧她的手,两人手心的温度和力量相交相融。

&ep;&ep;“若是一切尘埃落定,我带你回成都,可好?”他噙着笑,眼底沉静却深邃。

&ep;&ep;成青云心头一震,还未来得及反应,他已然起身,携着一片灯光,转身而去了。

&ep;&ep;直至牢房内再次陷入黑暗,方才南行止的话,也依旧在成青云耳畔萦绕着。她捏了捏自己的手心,有些发疼,才敢肯定,刚才的一切,都是不梦境。

&ep;&ep;这京城里,风起云涌,纷争困扰。她虽置身此地,汲汲营营,深陷难逃,但成都,依旧是她难以忘却的牵挂。

&ep;&ep;魂梦里,她曾无数次回去,却不敢妄想成为现实。

&ep;&ep;他的声音轻柔却定然,给了她一个期盼的憧憬。

&ep;&ep;这几天几夜,大理寺就如与世隔绝,没有任何消息进来,也没有任何消息出去。

&ep;&ep;她只是偶尔问一问青岚的情况,倒是有狱卒愿意将成青岚那边的境况告诉她。

&ep;&ep;得知成青岚与她一样,只是被关押了之后,她放心许多。

&ep;&ep;她每日坐在窗户之下,抬头数着从窗棂外束束阳光,终于几日之后,细柔微弱的光线,似大片逶迤潋滟的水光般流泻而来。

&ep;&ep;……

&ep;&ep;晨曦光色似黛,无限朦胧墨色,在晨钟声里氤氲而去,皇城建福门之外,陆陆续续集满了人。

&ep;&ep;磬响传来,建福门沉缓地打开,皇宫内华美恢宏的屋宇之上,有明丽的金光投射流泻而下,染红屋顶上的朝霞,积蓄着一场壮阔绚烂的日升。

&ep;&ep;南行止款步向宫门内走去,听见身后逶迤而来的仪仗声,回头而望。

&ep;&ep;淡淡的熹光里,南澈碧玉亭然,缓缓走入华光漫漫的宫门中,南行止立即向他行礼:“王叔早。”

&ep;&ep;“早,”南澈轻轻颔首,往含元殿的方向望了望,收回目光,沉沉地看了看南行止。

&ep;&ep;平王南澈的仪仗从来简约规矩,如今却好似比平日多了几分森严与阵仗。

&ep;&ep;南行止眯了眯眼,微微退后一步,让南澈先走。

&ep;&ep;含元殿,沐浴在晨曦纯粹而华丽的金光中,威严坐落,气宇庄严。

&ep;&ep;一切按部就班,满朝文武沉肃谨慎,直到谈论起成氏兄妹,殿宇之上,才渐渐纷杂议论起来。

&ep;&ep;众说纷纭中,南澈突然执笏而出,未等皇帝开口,便端正肃然地跪了下去。

&ep;&ep;嘈杂的大殿内顿时一静,方才还议论纷纷的人蓦然间鸦雀无声,众人惊疑地看向南澈,看向这个淡若冷菊白兰的男人。

&ep;&ep;多少年了,他虽每日立于朝堂之上,却如一株静默淡然的玉竹,高洁虚怀,与世无争,雅然淡漠得让人几乎忽略了他的存在。

&ep;&ep;只是在偶然的情况下,众人才会想起,原来这含元殿上,这满朝文武里,还有一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平王。

&ep;&ep;众人不曾想到,他今日会傲然而倨慢地跪在了地上,弯下了自己的双膝。但他神色平静淡然,静如止水。

&ep;&ep;皇帝愣了一会儿,帝冕之上的旒轻轻晃动着。

&ep;&ep;“王叔?”他口吻恭敬,态度谨慎,问道:“王叔所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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