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句,许国公已经揽上她的肩膀,带着人往外走。

&ep;&ep;直到门被带上了,许念还听见阿爹还在压着音小声劝着:“囡囡要休息了,夫人,我们不要打扰她了……”

&ep;&ep;“那我让厨房炖些滋补的汤,你没看见她都瘦成什么样子了……”

&ep;&ep;“她最喜欢街头那家糖炒栗子了,明日一早我就给她买去,让她热热乎乎地吃上一天……”

&ep;&ep;酸涩。

&ep;&ep;许念身子蜷在被子里,眼泪早就打湿了枕头,哭哭笑笑的,捂住了嘴,抽泣声还是会从齿缝中挤出。

&ep;&ep;真好,疼爱她的人,和她爱的人,如今都好好地活着。

&ep;&ep;*

&ep;&ep;次日,暖阳便出来,好似昨夜风雪,只是细碎梦境中的一个。

&ep;&ep;帘棠正在为她梳发,乌黑秀亮的发垂在身后,把玲珑身段描绘得一清二楚。

&ep;&ep;想起阿爹下朝还没回来,满怀心事的嘴角忽然扬起了笑:“阿爹定是给我买栗子去了,我们去迎他。”

&ep;&ep;许念已经很久不曾这样无忧地走在人声鼎沸处了,四周的叫卖声,饼子摊上的烟火味,每一样都是失而复得的喜悦。

&ep;&ep;走走停停,好是欢喜。

&ep;&ep;只是还没过了多久,街道忽然被急行而来的车队清开了,人群被迫退到了两边。

&ep;&ep;许念被吓得一惊,在安全处站停了脚,抬头看去。

&ep;&ep;高壮的马上坐着满头小辫的男人,半张脸上都是胡子,凶神恶煞的。

&ep;&ep;他身后每辆车上都有一个笼子,笼中垫了稻草,像是运牲口一般挤满了人。

&ep;&ep;本是寒冬,他们却只有一件衣衫褴褛的里衣,浑身破败不堪,又脏又乱紧缩着身子,垂着头,头发也散乱地遮住大半张脸,是死是活都看不清。

&ep;&ep;世道命运本就是这样不公,许念蹙着眉,却在收回视线时一顿。

&ep;&ep;有什么东西从眼前划过,那极其微妙的……熟悉感。

&ep;&ep;她视线不由自主的寻了回去,在队伍最后一辆笼车上停住了。

&ep;&ep;有一个与四周格格不入的身影,

&ep;&ep;他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紧紧卷缩着身子,而是放松的背靠笼车,全身血迹斑斑,好似感受不到刺骨寒风一般。

&ep;&ep;而此时,笼车上的人似有察觉,紧闭的双眼倏的睁开,警惕地侧过眸。

&ep;&ep;他这一动,刚好露出了被遮挡住的,那线条硬朗的半边侧颊。

&ep;&ep;那一刻,许念如坠湖底,好似那令人颤栗的声音正幽幽贴在耳边:

&ep;&ep;“虞王妃,别来无恙啊——”

&ep;&ep;第4章

&ep;&ep;前世许念不是没有想过逃离齐褚,

&ep;&ep;她用尽了所有办法,是逃是躲,可所有挣扎反抗落在齐褚眼里,就如送死一般不自量力。

&ep;&ep;她逃的最远的一次,是跑出城郊,躲到了很远的一处庄子上。

&ep;&ep;那里隐蔽,无人知晓,她隐姓埋名半月,齐褚果然没找来。

&ep;&ep;就在她放松警惕,准备彻底安身于此的时候,推开门,骤然见齐褚坐在阴影处。

&ep;&ep;四周沉郁,他笑意不达眼底,“虞王妃,别来无恙啊。”

&ep;&ep;散漫拖长的语调,如阎王催命一般响在头顶。

&ep;&ep;光影彻底暗了下来,许念惊恐万分,脚一软彻底滑跪在他面前。

&ep;&ep;压在身上的那道视线,昳丽又危险,她在求饶之间仰头,无措之中所见到的模糊下颚逐渐与眼前笼车上的所见重合。

&ep;&ep;凉意顺着腿弯一路攀爬,像是冰冷毒蛇覆在身后,许念掐紧手心,几乎是迫不及待想要确认是不是齐褚。

&ep;&ep;刚走了几步,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喊:“念念?”

&ep;&ep;是阿爹的声音。

&ep;&ep;她好似被唤回了人间,执拗的目光也恢复了一些往日活气。

&ep;&ep;而此时笼车里人也好似被这一声喊给彻底惊动了,悠悠转回了头。

&ep;&ep;那一刻,许念几乎是屏住了呼吸,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人。

&ep;&ep;所有的动作在她眼里都变成缓慢的,被分割成影响她思绪的细小片段。

&ep;&ep;是他吗?若真是他,那又该怎么办?

&ep;&ep;她掐上了自己的指间,生怕自己看的不仔细。

&ep;&ep;笼车更近了一些,四周的喧哗声从耳边淡去,静到许念能听见自己紧张的心跳。

&ep;&ep;终于——

&ep;&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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