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了过去,只听那人轻嗤了一声:“弱得跟猫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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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接连几日,许念白日困乏得紧,夜晚又总被梦境折磨。

&ep;&ep;食不下,寝不安,整个身子都难受得厉害。

&ep;&ep;她让亲近信任的人从外带了郎中过来。

&ep;&ep;郎中已经把完了脉,许念滞了一会。

&ep;&ep;她从未想过,这个孩子会来得这么突然。

&ep;&ep;抚在腹部的手指收紧,若是仔细看,她的手正在微微的发颤,神色也是慌乱无措的。

&ep;&ep;看她并无喜悦,郎中低头写着安胎药方。

&ep;&ep;心想,偌大个虞王府不找太医,却从市井中找了他,还特地让他走后门,也不知是个什么道理。

&ep;&ep;临走前他把药方递给许念,叮嘱道:“王妃,胎儿月份过小,胎像尚且不稳,按着这贴药调理,定能保您和未来小世子安康。”

&ep;&ep;侧颊被夏风衬得更为弹润透亮,修长细腻的脖颈就如同上好的白玉脂,细柳纤条身段,还没有任何显怀的迹象。

&ep;&ep;五官美得不似人间物,眉目间自带柔怜,虽是眼闪泪光,但是眸中又含着天然而生的韧劲,脆弱,却无半分自艾自怜之像。

&ep;&ep;侍女合宋忽然想到,虞王妃的亲祖父,乃是先帝特封的镇国将军,父亲为大退匈奴十三次,先帝特封的滕国公,就连她的亲姐姐,十一岁便能领兵杀敌数百,自小骁勇善战,人称一声临仪君,若非女子,早就封官加爵了。

&ep;&ep;只可惜,国公府两年前被人陷害上谋逆的罪名,许家没落,其长女临仪君被迫嫁入世子府,半年后便香消玉殒在后院中。

&ep;&ep;新帝齐褚登基,于堂前血洗了整个皇族宗亲,就连身为同胞兄长的虞王也在新婚之夜被召进宫去,送回来一张脸皮,人却再未回来。

&ep;&ep;时过半年,宫人还时常能见虞王妃进宫请命求放虞王,去时走得偏僻小道,回来的不动声色。

&ep;&ep;旁人不知何事,合宋每每伺候她洗浴,见到白肤上的红斑,脸红心燥的同时,也是愤恨不已,君夺臣妻,已是大逆不道,更何况王妃还算是他的嫂嫂,如此荒唐的事情,更是天理不容。

&ep;&ep;可她不敢多说,上一个妄图出头之人,尸体已经在府门之上风干了。

&ep;&ep;许念手心贴着小腹,不敢想象那里竟是也有个小生命,她记起当年阿姐便是小产失了性命,脸色瞬间煞白了起来。

&ep;&ep;合宋早按照她的吩咐,端着药候在一旁。

&ep;&ep;——托盘之上,两碗药汁作用各不相同。

&ep;&ep;早在大夫来之前,许念心中已经有了隐隐猜测,可如今临到了时候,反而是生出了怯意。

&ep;&ep;她忐忑地看了眼,心有不安地问:“这药喝下去多久能起作用?”

&ep;&ep;合宋看出她的紧张,安抚道:“半个时辰内可见效,奴已经让人严格控制了药量,保证不会伤了王妃身体。”

&ep;&ep;只要疼一会就好,也不至于丢了性命,许念想。

&ep;&ep;况且齐褚杀父弑兄,逼母自杀,疯子根本不会顾及血缘羁绊,若是让他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到时候她和整个虞王府的人都活不了。

&ep;&ep;合宋又往前递了递,态度坚决:“王妃,此子留不得,这是整个虞王府的耻辱。”

&ep;&ep;她眉目紧蹙,蜷缩着手指用力一捏之后还是舒展了开来,最后碰一下腹部,随后缓出一口气,对着堕胎药伸出了手。

&ep;&ep;脑中阿姐小产一尸两命的样子,被许家满门被斩的景象交错出现。

&ep;&ep;纤细白嫩的指尖已经映在了碗面上,合宋紧紧地看着,许念却在触碰的前一刻停住了,眼中的无措纠结一点点地冷静下来,她转而接过了另一碗。

&ep;&ep;不行——

&ep;&ep;她运气一向不好,许家满门护下她一个,如今陷害她父亲的真凶还未查到,灭门之仇未报,任何会产生风险的事,她都要深思熟虑。

&ep;&ep;她受尽羞辱地活着,不就是为了寻找一份出路,如今怎可自断了生路。

&ep;&ep;眼睛一闭,喉咙口滚过苦涩,许念眸色暗淡下来:“以后就按照郎中说的来吧。”

&ep;&ep;话音刚落,忽然一人就从门外撞了进来,跌落在许念面前。

&ep;&ep;他穿着王府守卫的衣服,慌乱跪地,从怀中掏出一封血书递给许念:“王妃,我已寻到王爷下落,新帝今夜会摆宴迎接外邦来者,戌时便是最好的搭救时机。”

&ep;&ep;许念刚安下的心忽然又悬了起来。

&ep;&ep;血书上只有一个“念”字,另带了一块环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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