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怀鸣又爱贴她很近地走路。他说他怕人多,的确,有个陌生人迎面走,或者突然靠过来一点人,徐怀鸣立刻把她的手给抓住,最夸张的一次拉她的外套下摆,蒋南的衣服让他给从肩膀上拽掉好几次,无奈回头,徐怀鸣还没意识到,还攥着那衣角在手里,蒋南就拉起他的手,然后再提自己的衣服。她真的怀疑徐怀鸣谎报年龄,他简直像个十来岁的少女,小时候蒋南大姐大做派,班上的小美女爱跟她一块儿玩,她总去搂人家的肩膀,那时候那些软软的小美女都腻着她,路上见了臭男生不好意思,拽着她找安全感,大大满足蒋南的保护欲,为此蒋南试过喜欢女孩儿,但天意弄人,她对女孩实在少了一点意思。

&ep;&ep;蒋南请客太多,徐怀鸣说要请她一次,他家的车还是维修状态,蒋南开车,想去哪里一打方向盘就到门口,也不问徐怀鸣喜不喜欢。徐怀鸣这个人在吃上好似没有什么讲究,蒋南吃什么他都觉得好,避免了生活上的一大分歧,褚良也懂点吃穿,经常跟蒋南持相左意见,俩人吵起来就是尽所能地把对方的品味贬低得屎都不如,导致一顿饭最后谁也没胃口。蒋南挑的餐厅离她那栋房子很近,他们是餐厅最后一桌客人,吃完就很晚了,他们也喝了一点酒,再回市里挺麻烦,于是非常自然地就去蒋南的房子。

&ep;&ep;蒋南让他看那架老钢琴,在书房盖布摆了特别久,自从她爸生病,她就没弹过,原来那栋旧房出租,她把这个老东西搬来了这里,也是想留个纪念。徐怀鸣给琴调音,开始弹曲子已经到叁更半夜,好在他们没有邻居。徐怀鸣的水平丝毫不算有天赋的,但在普通学乐者里算是上等,蒋南说你一直在教琴吗,徐怀鸣说是,蒋南说我也是叁四岁学的,只是断断续续,到现在不看谱子弹不出一首,徐怀鸣低头笑了笑,他惯有的谦逊、躲避式的笑法。蒋南过去摸他的手指,他的手指是圆粗的那类,整个手背都厚实有肉,指甲圆溜溜,甲床宽胖,老话说这种手抓财聚宝,徐怀鸣虽然不是什么少爷二代,但很像个有福气的,家里女性长辈应该都很照顾他。

&ep;&ep;她摸他的手,徐怀鸣看着她,再抬头看她的眼,蒋南模糊地笑笑,明显的应允,徐怀鸣的另一手把她的手连带自己的包裹住,迟迟地仅是牢握着。蒋南挑衅,“哎。”靠着钢琴用膝盖顶他的后背,徐怀鸣背对着蒋南,在她的手背上拍了拍,下了个决心似的,说:“浴室在哪?“

&ep;&ep;很有卫生意识,蒋南欣慰给他指,她也去客卧的淋浴间简单冲了一下,没想到徐怀鸣像个黄花大闺女,一直等等不出来。蒋南拍门:“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徐怀鸣说:“我刚找不到沐浴液,现在找到了。”“哦。”蒋南坐回床,徐怀鸣在浴室门内问:“有浴巾吗?”蒋南去给他拿了一条她的,开门门是锁的,蒋南拍了拍,徐怀鸣拧开锁,蒋南把浴巾递过去,徐怀鸣说:“谢谢。”蒋南隔着水雾看了他一眼,把门关上,徐怀鸣好像没有留意她看了他,蒋南本来在床边玩手机的,现在不玩了,把手机静音放好,专心地等徐怀鸣出来。人不可貌相,徐怀鸣身上颇有一些线条,底下那东西大大地垂下,轮廓体面,形状漂亮,跟徐怀鸣本人既违和又统一。蒋南把手放嘴边,指甲挨着牙齿碰着舌头,心中所思还是那四个字,捡便宜了。

&ep;&ep;她没想过这世上没好事儿是容易的,容易的八成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