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下了两场雨的杨树村,终于得了几日晴天,一夜之间绿意铺满了河的两岸。

江甜背着竹蒌,带着双生的幼弟幼妹,跟着村里人在摘野菜。

她来这里已经小半个月了,从衣食无忧的现代社会穿到缺衣少食的古代农家,真的很不习惯。

说来当时她刚来都没什么精神,加上原主又受了伤,这病断断续续的,养了10多天才好。

还多亏了隔壁邻居黄婶的照顾了,要不然她不知道能不能挺到现在不说,两个小的多半也早饿死了。

这十来天里,她就跟668一起畅想各自当年的辉煌,可没卵用,不能吃也不能喝的,醒来时那碗野菜粥让她直面了现实。

当年再风光也是当年了,眼下她是拖弟带妹的可怜娃。

但别想她会像原主那样软弱可欺。

“江甜丫头,听说李家上你家订了江巧那丫头?我咋听说一开始是要订的你啊?”

原主也叫江甜,在江家这一辈女孩里排行第二,江巧是她的堂姐,出自大伯娘的肚子。

江甜看过去,是村里的柳婶子,人不坏,就是一张嘴碎的很,有事没事就喜欢八卦。

柳婶子嘴里说的提亲一事是有的,只是想起来不免又想起原主的身世。

原主的父母早逝,有一个哥哥10岁的时候便被父亲安排到了城里好兄弟的铁匠铺里当徒弟。

父母离世时,已经16岁的哥哥想辞了学徒回来顶门立户照顾弟弟妹妹,但原主不同意。

当徒弟不容易,哪怕是在相熟的人家,一年里不过清明和过年能回家一趟,都辛苦那么久了,眼见翻了年就能当上熟工,到时候每个月就能有工钱了,怎么能在这种时候放弃?

于是原主否定了哥哥的提议。

再加上爷爷请了族老出面,把原主和弟妹托放在大伯家照顾,爷爷说不会少了她们一口吃的,哥哥便又回了城里。

接下来却应了爷爷说的那句话,真的就给了他们一口吃的,再多的都没有,而哥哥的工钱爷爷领了从来也没过她的手。

平日里堂妹堂哥们在家玩,她们姐弟三人却要跟着爷爷去田里忙活计,哪怕忙活的是二房自己的地,但收成却是尽了大伯家的。

爷爷看在眼里,也没有为他们说过一句,如此不过短短一年半,姐弟三人便是一脸菜色了,但原主却总认为是暂时的,任劳任怨,有眼力的都看得出来原主勤劳能干。

就说这次的亲事,李家是先相中了原主,人李家郎家里殷实,李母生产时伤了身,只得这一个儿子,从小好生教养着,可是寄予了厚望的,要不是李母身体不堪操劳,哪会现在就想订亲?

既要订,肯定是要订一个勤快的,能帮着家里家外的,所以李家便看上了原主,图的就是原主勤快。

但比原主大2岁的堂姐江巧却不高兴,十里八村的少年郎江巧都一一对比过,只有李家村的李家郎能入她的眼,因此早存了爱慕之心,闻听李家要相看江甜,真是气得心火直烧,想也不想的就上门对着原主一通骂,最后推了一把狠的,让瘦弱的原主直接一命呜呼。

江巧见人倒地不起,吓的赶紧跑了,后来江甜穿过来跟她碰了面,见她无事,气焰又嚣张了起来。

更是对着大伯母各种施压,就是要嫁给李家郎,于是在媒人来问时,母女俩合伙说了江甜不愿意,更是厚着脸皮把江巧往前推了出来,媒人当场目瞪口呆。

好在大伯母也不傻,为了女儿能顺心,给了媒人1两银子的润茶费,媒人自然也就顺着话去回了李家。

人李家家境不错,能来江家提亲实在是江甜勤快的名声在外,听说江甜拒绝,李母心里头也不舒服,要是她身体好点,怎么也要等儿子考中秀才再相看的。

因此媒人再把江巧一说,想到江家大房条件也不错,两家便择了日子互相看了,李母见江巧也是伶俐白净,便也就应了下来。

江甜心里嗤笑了一声,大伯母家还真是往死里作践他们,偏原主是个傻的,一点不知道存私,愣是把自己逼上绝路。

如今柳婶子提及,江甜面上挂上了隐忍凄苦的表情。

“柳婶,你说的啥,我不知道啊。”

话说完江甜便拉着弟妹紧走几步离开大部队,独自在一角上寻摸了。

她这做派一出登时让人多想了,想到平日里江家大房对二房的行事,瞬间悟了,这中间怕是有隐情的。

捡了满满两篮子鲜嫩的野菜,还幸运的捡了两窝鸡蘑,江甜便带着弟妹回家,远远的便看见门口立了一个人,走近了看就是那狠心的堂姐江巧。

“大姐,怕……”

弟妹两人瑟缩的往江甜身后躲,看得江甜眼酸,拍了拍他们的脑袋作安抚,才冷冷的道:“有事就说,没事别挡着。”

“切~”江巧吊起眼梢哼道:“要不是爷说你们怎么也是一家人,有喜事也得让你们沾沾,当我愿意来呐?赶紧的,去我家吃糖。”

江巧说话的神态里得意满满,打小她就不喜欢二叔一家,就因为娶了那个落魄秀才家的二婶,二房家几个小的都能识文断字,不爱学文的堂哥还送去城里当了学徒,而她就只能跟娘一起做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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