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秦峥也是一愣:“什么?”

&ep;&ep;瞧这样子应当不是了,楚瑜一时也想不到若非是出了人命,又是何故。

&ep;&ep;秦峥回过味来,心里头忍不住来气:“不劳二爷费这个心,若真是惹了人命,本侯宁可兀自坐穿了牢底也用不着二爷出手。”

&ep;&ep;楚瑜冷笑一声:“看不到侯爷将牢底坐穿,真是可惜。”

&ep;&ep;秦峥脸色阴晴不定,良久忽然开口道:“倒也……勉强可以算上是出了人命……”

&ep;&ep;楚瑜端药盏的手一顿,一颗心忽然悬了起来。出人命了?当真是出人命了?死的是谁,平民百姓还是高门显贵?若是平民百姓,那先去安抚家属,再私下妥善处理,若是高门,只能先去打点关系了。也不知道现在事情已经捅到哪一步了。

&ep;&ep;不过一瞬,楚瑜已经思量了千百种法子,抬头严肃看向秦峥。

&ep;&ep;秦峥抬了抬下巴:“人命没出在本侯这里,而是出在二爷身上。”

&ep;&ep;楚瑜愣住,不明所以。

&ep;&ep;秦峥冷然道:“二爷以为自己手里端着的是什么药?”

&ep;&ep;楚瑜头一次有些茫然地低下头,手里药盏正温热,乌黑的汤汁是刺鼻的腥苦,微晃得水纹,映着他一双眼。

&ep;&ep;秦峥开口,一字一句道:“我的二爷,这是一碗安胎药。”

&ep;&ep;映在乌黑的汤药里的一双瞳孔骤然一缩,楚瑜只觉得脑子嗡鸣一声,手抖地端不住药盏,砰地一声摔碎在地上,药汁洒了一榻。

&ep;&ep;秦峥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头一回看见楚瑜在自己面前露出茫然无措的模样,既觉得自己卑鄙,又忍不住有几分快感。

&ep;&ep;楚瑜太强势,在他面前秦峥处处被压一头。唯有一个地方秦峥能压得住楚瑜,在床上。

&ep;&ep;屋子里一片死寂,许是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也许是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楚瑜苍白的指尖死死绞在被褥上,似自言自语道:“不可能,我当时用了避子汤。”

&ep;&ep;秦峥皱了皱眉,半晌轻笑一声,重新以一个懒洋洋的姿态坐回绣墩上,只是着绣墩太矮,他一双大长腿就有些无处安放,只能朝前面伸着,说道:“我记得当时跟二爷在一起的是宁伯爷,宁家掌运江浙盐道,年底竞标宁家想多从二爷这讨一条盐道怕是不大容易,若是二爷没有精力管今年内务府招标的事务呢?从青楼楚馆里做点手脚怕是不难,得利的是谁?”

&ep;&ep;楚瑜脸色惨白,指尖无意识又捏紧了几分。

&ep;&ep;没有被酒灌醉的秦峥就像是重新长了一个脑子,思路清晰到无可挑剔。

&ep;&ep;秦峥看了眼楚瑜,道:“陈御医亲自号诊,两个月的身孕,如果二爷不是这中间琵琶别抱,另结新欢了,理应就是那回了。”

&ep;&ep;两个月前……

&ep;&ep;想到那晚,楚瑜脸上像是结了一层寒霜。

&ep;&ep;第8章

&ep;&ep;银钩巷是上京最大的销金窟。

&ep;&ep;月上柳梢头,这条巷子的才真正开始它的一天。达官显贵,高门子弟,脱下官服,他们便是这街巷的一处背景。

&ep;&ep;觥筹交错间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或真或假的笑意,虚与委蛇,话藏机锋,各自为利。

&ep;&ep;楚瑜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碰见秦峥。

&ep;&ep;内务府与不类属于六部,却无论哪个部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茶、盐、铁、马匹、布帛,无论哪一项都是国之命脉,七司三院全权由内务府统筹管理。

&ep;&ep;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内务府的物资置办皆是分给国内各地的皇商来做,两相得利,这叫双赢。

&ep;&ep;楚瑜没想过自己会坐到这个位子上,很小的时候他也跟兄长一起族学开蒙,以为自己会像兄长那样,入仕登阁。可是后来是什么让他改变了心意?是看到那风雨飘摇的侯府,是迫切想要手握权杖撑起那片天,还是想要好好的保护那人一回,就像曾经他保护自己那样……

&ep;&ep;微微抬起手腕,金樽中的酒顺着喉咙入了腹,眼前本就颓唐的莺歌燕舞变得更加模糊。楚瑜身上穿的不是官服,而是一件朱红云纹团花蜀锦广袖长袍,里面玄色刻丝月华锦深衣,头上未着簪缨,任由一头青丝沿着脊背直垂腰下,挑耳鬓两缕细细缠了一指宽的金丝锦编在脑后。

&ep;&ep;楚瑜容貌本就是姝丽无双,这样一番随意又不失清贵的打扮愈发衬得如盛世牡丹般绝艳无匹。周围几个斟酒的侍女都忍不住面带薄红,小心翼翼窥视着这位楚二爷。

&ep;&ep;他并不陌生于这样应酬的场面,反而是显得游刃有余,甚至是不经意扯散几寸领口,唇角沾着酒珠,单手支着额头,那宽大的衣袖顺势滑落一截,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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