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她脸上一闪而过。

&ep;&ep;他怎么会在这儿?

&ep;&ep;因为顾锦嘉穿着黑衣,而且全身又都被雨水打湿了,所以夏徽音完全看不出来他身上有伤。

&ep;&ep;最多觉得他不太对劲。

&ep;&ep;她站在原地撑伞看了他一会儿,就收回目光,转身欲回夏府。

&ep;&ep;不过是见过两面的人,他在这儿又与她有什么关系呢。

&ep;&ep;却不料,她才转身,便听顾锦嘉忽然唤了她一声,“夏徽音。”

&ep;&ep;声音有气无力。

&ep;&ep;夏徽音听出来了,转身打量他,启唇问道,“你怎么了?”

&ep;&ep;顾锦嘉从地上抬手,雨水落到手臂上时,冲出了一片血水。

&ep;&ep;“受伤了。”他说得轻描淡写,似乎完全不在意自己受伤。

&ep;&ep;可他不知道,他眼中所露的情绪完全出卖了他。

&ep;&ep;他并不像他表现的那般淡然,起码对于受伤之事,他是在意的。

&ep;&ep;夏徽音一愣,鬼使神差地举伞走近了他。

&ep;&ep;也是走近之后,她才发现顾锦嘉身上许多伤口都被雨水泡得发白了,可他不知为何竟还在外面淋雨。

&ep;&ep;夏徽音看着他发白的伤口,慢慢将伞向他倾移,遮住了他,也遮住了不断打在他身上的雨滴。

&ep;&ep;一直跟在夏徽音身边的春夏赶忙打开了另一把伞撑在夏徽音头上,免得她被雨淋到。

&ep;&ep;夏徽音的目光落在顾锦嘉苍白的脸上,慢声道,“起来吧。”

&ep;&ep;顾锦嘉坐在地上,愣愣地仰头看向被倾移过来的油纸伞,眸光转换至她脸上,“你为何……”

&ep;&ep;话说至一半,他突然转了话头,“夏徽音,你不恨我吗?”

&ep;&ep;“我曾连累你无故受伤,以至于你要休养数月。”

&ep;&ep;初见时,无意掐她脖子,以至于害她晕厥,二见时,害她落水,以至于害她卧床修养数月,桩桩件件,若换做发生在旁人,或者是他那些族人身上,再见到他时怕是会退避三舍,并附带诅咒谩骂之声。

&ep;&ep;可夏徽音的态度,却一如既往,从未改变。

&ep;&ep;即便生气,也很快气消,容易哄极了。

&ep;&ep;而他和她,如今已是第三见。

&ep;&ep;“谈不上恨,至多不喜。”

&ep;&ep;但也没有到对他目前的情况置之不理的态度。

&ep;&ep;毕竟一码归一码。

&ep;&ep;夏徽音捏了捏伞柄,“顾锦嘉,你若执意坐在地上,我便先回去了。”

&ep;&ep;“等等。”顾锦嘉出声,手掌撑地,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

&ep;&ep;他低头望进她清澈的眸子,缓声道,“抱歉,前两次的事情是我无意为之,却无端连累了你。”

&ep;&ep;夏徽音颔首,看着他身上发白的伤口和磅礴的大雨,不欲再多说。

&ep;&ep;雨越下越大,她是真不想耽误时间。

&ep;&ep;如此想着,遂伸手将伞柄递到了顾锦嘉手边,“自己拿着。”

&ep;&ep;“我没带伤药,你自己回顾府找药包扎。”

&ep;&ep;顾锦嘉怔住,反应过来后很快接过了雨伞,伞柄处还留着她的余温。

&ep;&ep;“夏徽音,多谢。”他道。

&ep;&ep;说完忍不住用手指辗了几下手中的伞柄,试图留下那一缕残存的余温。

&ep;&ep;夏徽音看着他,淡声道,“我回府了,你好自为之。”

&ep;&ep;“好。”顾锦嘉应。

&ep;&ep;夏徽音闻言,转身往夏府走了,刚走几步,又停了下来。

&ep;&ep;她背对顾锦嘉,抬眼望着从伞边滴落下来的雨珠,轻声道,“顾锦嘉,无论何种情况下,我从未觉得,虐待自己可以缓解压抑。”

&ep;&ep;“何必自欺欺人。”

&ep;&ep;夏徽音说完,不再停留,继续抬步往前走了。

&ep;&ep;顾锦嘉神情凝滞,望着她的背影握紧了伞柄。

&ep;&ep;他次次连累于她,可她待他却一如初始,尽管面上是一如初始的平淡,却也足以让顾锦嘉感受到暗藏其中的暖意。

&ep;&ep;除了父亲和祖父之外,她是第一个能给予他暖意的人。

&ep;&ep;……

&ep;&ep;翌日,顾锦嘉醒来后还怔怔地望着床顶的帐幔。

&ep;&ep;不知为何又梦到从前的事情了,而且,梦到最多次的也是那次相遇的场景。

&ep;&ep;顾锦嘉想着,伸手从床边抽出了那把油纸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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