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先睡了,也不知道睡醒以后会不会后悔。

&ep;&ep;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在他床上比他先睡着,还是在什么也没干的前提下。

&ep;&ep;钟亦看着张行止充血愈发严重的耳垂,入手面颊全是滚烫的一片,给扒的只剩一条底裤都还睡的毫无知觉,真是……也不知道这呆子怎么想的,自己就这么点量,还硬要帮他喝。

&ep;&ep;他刚做制片那几年,喝到凌晨四五点是常有的事,下了酒桌直接被梁思礼往医院带,一周下来根本回不了几天家。

&ep;&ep;哪来的什么天生酒量好,都是练出来的。

&ep;&ep;张行止没有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短短几个小时就被干涸的嗓子眼叫醒了。

&ep;&ep;他睁眼时身旁空无一人,平整的大床上只有他自己躺过的痕迹,除了盖在身上的被子和被人脱下来搭到椅背上的衣服,整个屋子再找不出一丝第二个人存在过的痕迹。

&ep;&ep;手机右上角的时间正好跳到凌晨一点整,就在张行止以为钟亦把自己扔在这就走了的时候,他套上裤子一推房门就闻到了充斥在客厅的咖啡浓香,抬眼望过去,那人竟是站在客厅吧台里……泡咖啡?

&ep;&ep;钟亦身上穿着睡袍,看向身前那些设备的眼神很专注,手里捏着精巧的长嘴手冲壶,沿漏斗里盛满咖啡粉的滤纸均匀的画着圈,丝毫没有察觉到已然从门口走到他身后的人。

&ep;&ep;张行止也不吭声,就安安静静地和钟亦一起站在那个月光透过顶天窗,映照在地板的四方格里,看他纤长洁白的后颈,看他不同往日披散下来的黑发,也看他从睡袍里伸出的小臂,和他捏着水壶时不时打颤的手。

&ep;&ep;其实手冲咖啡,“均匀”是基础。

&ep;&ep;往咖啡粉里注水时,水流粗细要均匀;闷蒸时,水粉接触要均匀;注水转圈时,速度要均匀,需要很轻柔地把水送进去,但凡涉及到咖啡粉与水接触的部分,都要均匀。

&ep;&ep;这次钟亦也没为自己的手抖生气,只心平气和地准备把滤纸滤出的咖啡倒进一旁的废水桶,着手新的一杯。

&ep;&ep;但他刚端起咖啡,就被身后冷不丁冒出的低沉男嗓制止了:“怎么泡了也不喝,全倒了。”

&ep;&ep;也是到这里张行止才发现那废水桶里竟是已装了不少,偌大客厅里的咖啡香多半来自于此。

&ep;&ep;钟亦闻言手上动作一顿,只轻描淡写道:“怕睡不着而已。”

&ep;&ep;说谎。

&ep;&ep;“那我喝。”张行止说着就要从他手里拿过咖啡杯,果不其然被钟亦拒绝了,“别喝了,我手不稳,不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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