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王大人,怎会如此?怎会如此啊?城门好好的怎么就被民匪冲了进来?”这中年人还没走近,就颤抖着埋怨道。

&ep;&ep;王洵风摆了下手:“他老子的,你问老子,老子问谁?天知道这帮贼|民怎么开的大门?”王洵风正说着,目光陡然一立,面目变得森寒起来:“嗯?黄大人,黄玲松!你堂堂的一城之主,知州大人,朝廷的从五品官员,当此乱民入城之时你的官服那里去了?”

&ep;&ep;黄玲松闻言脸色立时变得有些发红,吱唔着说不出话来,随即狠狠地一跺脚,面露羞惭之色,扭头回了衙门后面。

&ep;&ep;常笑看得有些发懵,不明所以。

&ep;&ep;王洵风却狠狠地朝着黄玲松的背影吐了口和着血的浓痰。

&ep;&ep;“狗日的,竟然想着要逃,朝廷白养了你数十年!给你的俸禄还不如拿去喂狗!”

&ep;&ep;常笑这才知道黄玲松穿着便服就是为了逃命方便,心中不免也生出几分鄙夷来,都说父母官父母官,你家孩子都要死光了,当爹娘的却先跑了,确实该骂!满城谁都能跑,就两个人不能跑,一个是父母官黄玲松,一个就是王洵风这个城守。

&ep;&ep;没想到黄玲松进了衙门后面没多久后院猛的传来一阵女子的哭喊声,随即哭喊声戛然而止,紧接着又是一声不可置信的尖叫:“爹?”然后就又是一声惨叫。随即一切声息都消失无踪。

&ep;&ep;片刻之后黄玲松又走了出来,不过此时已经换了一身官袍,一步步走得稳稳当当,再无方才出来的时候的懦弱窝囊模样,手中还扯着一柄沾染了鲜血的长剑。

&ep;&ep;看着满脸冰冷的黄玲松,常笑没来由的心中一痛,看着长剑上滴滴答答的鲜血,不由自主的常笑就将这血和刚才那女子的哭喊声联系在了一起。

&ep;&ep;王洵风眼睛微微一亮,露出一丝笑容随即面容一肃,站起身来对着黄玲松抱拳躬身道:“黄大人,王某佩服!”

&ep;&ep;黄玲松嘴角微微抽了抽,满脸的悲戚之色,但随即变得坚硬起来,道:“多谢王大人骂醒了黄某,方才黄某险些为了妻女而罔顾身上重担,成为天下唾骂之徒,黄某现在了无牵挂,就随这城池一同就死,也算是全了一个千古名节!咱们就守在这里,只要能守上一天就会有援兵过来!咱们不走,这德阳城就还在朝廷手中。”

&ep;&ep;常笑闻言,不由的得心中一抽,果然如此!

&ep;&ep;这黄玲松倒也真是干脆,直接将自己的老婆孩子都杀了,常笑说不出黄玲松此时所作所为究竟是对是错,对其老婆孩子来说或许是残忍不仁,甚至是可鄙可怒,但常笑也知道一旦这衙门失守,民匪冲进来的话,黄玲松的老婆女儿的下场将更加悲惨,求个速死都是不能,他当初塞给了瓶儿一把匕首为的不就是如此么?

&ep;&ep;常笑觉得没到最后关头实在不必做出这种杀妻杀女的事情来,民匪冲进来再动手也不迟。

&ep;&ep;但看到衙役们此时的表情,常笑知道了,原来最重要的不是这些,这个黄玲松比他想象之中的要聪明一百倍!

&ep;&ep;黄玲松因为之前的孱弱表现,使得压衙役们已经丧失了抵抗之心,但当黄玲松杀妻杀女表现出这种破釜沉舟的姿态后,一下就感染了原本人心惶惶随时准备逃命的衙役们,经此一事,衙役们知道黄玲松不会比他们先跑,知道今日只有死战一途。也就将本来想要趁乱溜走的念头彻底打消了。若是没有这么一份团结一心的气势,民匪一旦猛烈冲击,恐怕这些衙役刹那间就鸟兽散了。

&ep;&ep;常笑心中复杂无比,原本觉得自己还有几年好日子过,等到明朝灭亡的时候才是天下大乱的时候,那时再施展手脚即可,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这天下早就已经乱了,而且是到处糜烂!

&ep;&ep;此时衙门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叫嚷,墙头上的衙役猛的回头道:“大人,外面有一个提着长枪的男子背着一个小孩想要进来。说是王大人家的孙子。”

&ep;&ep;第二十九章钱四护徒活佛初现

&ep;&ep;“什么?”王洵风猛的站起身来,背后刚刚被凝固了的血浆凝住的伤口一下崩开,鲜血又淌了出来。

&ep;&ep;王洵风身边的一名将士连忙吼道:“一定是钱四和小公子,他娘的还不快点开门?”

&ep;&ep;那衙役面色如土一般叫道:“来不及了,外面全是民匪,现在一开门咱们这里就守不住了。”

&ep;&ep;王洵风一句话都没说,几步上了墙头,往外一看,随即身躯便是一凝,整个人都有些垮,旁边的将士纷纷拎刀喝道:“王大人家就这么一根独苗,还不快快开门!”说着就要去抢门。

&ep;&ep;此时这一道门关系到自己身死,衙役们各个将水火棍和腰间的刀抽了出来,死死护住门口。

&ep;&ep;将士们一见如此情形各个愤然,两边人眼看就要火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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