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吃完饭高杨和她一起回了学校。

&ep;&ep;天色已晚,路边灯光昏黄,像片薄纱倾泻在路中。

&ep;&ep;高杨手里拎着药袋叮嘱她注意事项。

&ep;&ep;陈于意嘴里嗯嗯的回应着,实际上思绪不知道飘到哪去了。

&ep;&ep;不就涂个药酒嘛,多大点事。婆婆妈妈。

&ep;&ep;进了校门,男生宿舍也就不远了,陈于意脚下步伐都变得欢快了些。

&ep;&ep;“你快点走啊!”她回头催促不知何时落在后面的男人。

&ep;&ep;高杨无奈。

&ep;&ep;“你宿舍到了。”她不知道高杨具体住哪栋。

&ep;&ep;男人脚步不停:“我送你回宿舍吧。”

&ep;&ep;男女生宿舍离得不远,百来米距离。

&ep;&ep;陈于意拒绝:“不用,把药给我吧,钱我微信转账给你,今天谢谢你了。”

&ep;&ep;她伸手拿过男人手里的药袋。

&ep;&ep;高杨还是有点不放心:“那你记得擦,今天晚上不要洗澡。”

&ep;&ep;“知道了。”她连忙点点头,“你进去吧,我回去了,再见。”

&ep;&ep;高杨站在路灯下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她拐弯消失在视线中。

&ep;&ep;学生时代的恶意总是毫无缘由,它像漫天肆虐的弓箭,从四面八方袭来,全都狠狠射向一个人。

&ep;&ep;在小学四年级,陈于意家不幸发生了煤气爆炸,她的妈妈当场死亡。而陈于意幸运的活了下来,只是左眼差点失明。

&ep;&ep;在医院住了一段时间,各方面检查都显示她已没有大碍,眼睛也很快就要恢复,只是性格发生了很大变化,那场事故带给她巨大的心理创伤,变得不爱说话。

&ep;&ep;陈于意的爸爸把她接回新家,每天都让家里的亲戚来逗她开心,陪她玩,但就是怎么都不见起色。最后听从了心理医生的建议,让她重新去上学。

&ep;&ep;以前的同学都升了一级,陈于意来到了一个全然陌生的新班级。大家都对这个用白纱布蒙着一只眼的女孩充满了好奇,也饱含着善意。

&ep;&ep;但总有那么两个坏到了骨子里的孩子,性格蛮横,崇尚暴力,让班里的人都避着让着不敢惹。

&ep;&ep;一个孤僻的独眼女孩不幸的成了他们恶搞欺负的新对象。

&ep;&ep;他们给她起外号,嘲笑她。见她不哭不叫,就变本加厉地欺负她。

&ep;&ep;踩她的桌子,踢坏她的板凳,往她书包里扔各种垃圾,逼她帮他们做卫生。把墨水倒在她衣服上,甚至于扇她耳光……

&ep;&ep;陈于意每天都很害怕,学校变成了炼狱一般。但她不敢告诉别人,也不知道该告诉谁。

&ep;&ep;她盼着有个人可以来帮帮她。

&ep;&ep;可是从来都没有。

&ep;&ep;陈于意用了将近十年的时间来治愈童年。

&ep;&ep;这天实验结束,陈于意摸着脖子,准备出来运动运动。

&ep;&ep;刚走出教学楼,便看见靠在柱子上的颜一。

&ep;&ep;她连忙小跑过去:“你什么时候来的啊,等很久了吗?”

&ep;&ep;“等你半小时啦!”

&ep;&ep;陈于意愧疚地看着她:“对不起,我一直没有看手机。”

&ep;&ep;“没事啦,走,去操场运动运动。”她挽着陈于意。

&ep;&ep;“嗯,正好我也想透透气。”

&ep;&ep;刚进操场,便遇见了抱球出来的陈萧一行人。

&ep;&ep;“哎哎哎,走了?”颜一拦住他们。

&ep;&ep;陈萧是她们的学弟,今年大四。

&ep;&ep;他背光而立,个子挺拔:“对啊,待会还有一节课呢。”

&ep;&ep;“那球借姐姐们打一打,打完还给你。”

&ep;&ep;“好的我亲爱的姐姐们,拿去!”说完他轻轻一抛,球落进了陈于意的怀里。

&ep;&ep;“你就不能轻点!”陈于意恼,一手抱着球,一手掸了掸白色毛衣上被球砸出来的灰印。

&ep;&ep;陈萧笑得十分欠揍:“哎呀姐姐,对不起嘛!”

&ep;&ep;他大摇大摆地擦着她的肩走过去。

&ep;&ep;陈于意看得十分无语,反手冲他的背就是一掌。

&ep;&ep;“真是欠打!”

&ep;&ep;“哎哟,轻点啦姐姐!”陈萧夸张地跳起来,一下子就窜远了。

&ep;&ep;一行人身影渐渐远去。

&ep;&ep;这个时候篮球场人不少。陈于意站在门口看了看,向着最里面唯一空着的场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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