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刘知雨以前从来没和她开过这种没皮没脸的玩笑,她脸一红,还是硬着头皮数落他:“你怎么什么都看啊,女生的日记也看?眼睛太闲就去做眼保健操,省的你成天东瞅西瞅眼珠子都瞅丢了。”

&ep;&ep;刘知雨也不起来,就这么跟她在床上并排躺着,懒散的回她:“写的什么啊,神神秘秘的不让看,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思想?给我看看我来给你矫正矫正。”

&ep;&ep;陈卓翻个白眼,“我写着骂你呢,你也看?”

&ep;&ep;“我不信,我这么好,你舍得骂我吗?”

&ep;&ep;“哟,你哪那么金贵啊我还不舍得骂了,骂的就是你。”

&ep;&ep;“给我看看呗,就算你骂我我也绝对骂不还口,以后一切行动听你指挥。”

&ep;&ep;陈卓乐了,撑起脑袋来歪着头看他,“你这是转性了?那我可真是白天撞鬼了,”她复又躺下去,“我才不信你呢,你这嘴啊从小在我这信誉度就破产了,答应得好好的临了反悔你可不是头一回了!”

&ep;&ep;刘知雨没有答话,安静了很久。

&ep;&ep;陈卓察觉有异,转过头来看他,他侧身躺过来,脸朝向她,空调吹来的凉风轻轻吹拂他的额发。

&ep;&ep;她突然发现他最近瘦了好多,下颌更尖了。

&ep;&ep;陈卓的床不算小,但刘知雨长手长脚的,两个人挤在一张床上,当然就逼仄起来。他们之间的距离现在不到十公分,她的床连同他们本身似乎被一滴时光琥珀给包裹住了,他们就在这颗琥珀中被时间剥离掉,静止了。

&ep;&ep;他眼神坚定而温柔,又有一丝若有似无的情愫和伤感,他看着她的眼睛,认真的、一字一句的对她说:“小满,我以后再也不会惹你生气了。”

&ep;&ep;整个世界都暂停在这里,刘知雨的呼吸好像触手可及,他定定的看着她,前段时间他对她的隔阂和疏远好像一夕之间全部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他们还是那两个在半途遇上,牵着手结伴走过成长的茕茕孩童。

&ep;&ep;而陈卓就在这粘稠的、几乎具有实质性灼伤力的眼神中,晕头晕脑的,点了点头。

&ep;&ep;她从没有像此刻一样坚信,刘知雨这八年来对她说的每一句话,都不如这句话的分量。它沉甸甸的,和他们,和这颗时光琥珀一起,永远凝固成一幅画面,定格在她二十岁那年夏天的记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