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慕秋“啪”地一声合上手中账本,唇角泛起一丝冷意:“他倒是义正言辞。”

&ep;&ep;要不是她已经把账本梳理过了,单听古管事这番正义凛然的话语,估计怎么想也想不到,挪用铺子银两、做假账、次等药材代替上等药材赚取差价……

&ep;&ep;这些事情,古管事一件都没少做!

&ep;&ep;“这位古管事是什么来历?”慕秋问陈管事。

&ep;&ep;敢这么给她下马威,在这府里要是没什么靠山,实在说不过去。

&ep;&ep;“他……”陈管事欲言又止,瞟了慕雨一眼。

&ep;&ep;慕雨被他看得莫名其妙,就听到陈管事说:“这位古管事的娘子,姓骆,是骆姨娘的同族远亲。”

&ep;&ep;虽然只是点到为止,但陈管事的意思很明显了。

&ep;&ep;慕雨万万没想到她前不久还在骂人刁奴,现在石头就砸了自己的脚。她慌忙对慕秋解释道:“二姐姐,这绝对不会是姨娘授意的。”

&ep;&ep;慕秋伸手,安抚性地压在慕雨手背上:“放心,我没有疑心姨娘。”

&ep;&ep;查账的事,慕雨也参与其中,要是出了什么纰漏,慕雨肯定要和她一起担关系。

&ep;&ep;骆姨娘有可能会给她使绊子,却没道理给慕雨使绊子。

&ep;&ep;这个古管事怕是觉得自己有骆姨娘做靠山,又搭上了刑狱司的线,所以在这里自作聪明。

&ep;&ep;那她只好让对方作茧自缚了。

&ep;&ep;念及此,慕秋起身:“回到京城这么久,我还没去自己的铺子瞧过。今日闲来无事,你们要不要随我一起去汇丰药材行看看?”

&ep;&ep;“好!”慕雨绞着手帕,第一个应声。

&ep;&ep;现在她生吃古管事的心都有了。

&ep;&ep;这段时间,因为她和二姐姐一块儿合作查账的事情,父亲夸了她好几次,大伯母对姨娘的态度也比之前温和不少。

&ep;&ep;古管事的娘子和姨娘是同族远亲,要是大伯母和父亲他们以为这件事和姨娘有所牵连,从而怪罪了姨娘,那可就太冤了。

&ep;&ep;好在二姐姐是个明事理的,也不枉她这些天劳心劳力了。

&ep;&ep;没白帮忙!

&ep;&ep;***

&ep;&ep;“来来来,点菜吧!”

&ep;&ep;兰若庭,包厢云鹤间里,简言之正在热情招呼客人。

&ep;&ep;被他热情招呼的客人卫如流,抱刀倚坐在窗边软榻上,一只手枕在脑后。

&ep;&ep;窗明几净,秋光湛然,照亮他秾丽的眉眼。

&ep;&ep;卫如流说:“随便点吧。”

&ep;&ep;那日他拒绝了简言之的请客,并在拐弯处把简言之轰赶下马车。

&ep;&ep;然而简言之不死心,想尽办法蹲守纠缠他,非要请他来兰若庭吃饭,说是给他接风洗尘。

&ep;&ep;对简言之的固执和胡搅蛮缠,早在两人刚认识时,卫如流就已经有深刻体会了。卫如流无法,只好同意了简言之的请客。

&ep;&ep;所以他们这对组合非常奇特,请客的人嫌钱多烧手,要硬请;被请客的人不乐意,几番拒绝。

&ep;&ep;简言之对店小二说:“你以前最喜欢吃兰若庭的清蒸鲫鱼,那就来一道——”

&ep;&ep;“别点鱼。”卫如流打断他的话,“除了鱼随便点。”

&ep;&ep;简言之错愕。

&ep;&ep;这样一个口味十年如一日的人,居然有一天说别点鱼?

&ep;&ep;怔愣片刻,在店小二提醒时简言之才回过神,他一时也没了点菜的心情,草草点了几道招牌菜就让店小二下去了。

&ep;&ep;包厢内只剩下两人。

&ep;&ep;简言之抛了壶酒过去给卫如流。

&ep;&ep;卫如流随手捞住,拇指推开酒壶盖,拎着酒壶直接往嘴里灌酒。

&ep;&ep;他喝得随意自在,却没有一滴酒从嘴边洒出来。

&ep;&ep;简言之也学着他的动作喝了两口酒,险些把酒呛进气管了。

&ep;&ep;连连咳嗽几声,简言之用袖子抹了抹嘴,暗骂这种潇洒果然不是谁都能信手捏来的:“聊聊吧,这几年你都去了哪里?”

&ep;&ep;“没什么好聊的。”

&ep;&ep;简言之骂道:“呸,不是没什么好聊的,是你压根不想和我聊。”

&ep;&ep;“既然知道,那还问什么?”

&ep;&ep;简言之磨了磨牙:“……”不问就不问!

&ep;&ep;卫如流眯着眼,也没再说话,沉默着继续喝他的酒。

&ep;&ep;楼下大堂有琴师正在抚琴,靡靡之音和满堂喝彩穿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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