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慕秋深吸口气,用一种很平静的语气说道:“他犯了错,该由慕府去惩治他,由官府去审判他。无论是因为什么缘故,都不应该由卫少卿在此动用私刑。”

&ep;&ep;她讨厌古管事,后面也会将古管事送官,要古管事将这笔巨款全部都吐出来,但这些,全都不是卫如流私自下重手的理由。

&ep;&ep;卫如流突地笑了一声。

&ep;&ep;笑容里不辨喜怒。

&ep;&ep;“那我已经伤了他,挑断了他的手筋,你作为主家,又当如何为他讨回公道?”

&ep;&ep;慕秋没有被卫如流绕进去:“对这般偷奸耍滑之人,为他付个看诊费,已经是主家仁至义尽。他年富力强,既没有丧失行动能力,又不是哑巴,若是他想讨回公道,就让他自己上刑狱司讨回。”

&ep;&ep;她的怜悯心,不可能用在古管事这种人身上。

&ep;&ep;这几年来,古管事足足贪了药材行上万两银子。

&ep;&ep;这笔钱意味着什么!

&ep;&ep;在京城的普通三口之家,一年所耗银两也不过几两银子。

&ep;&ep;卫如流看着慕秋,薄唇轻启:“诡辩。”

&ep;&ep;慕秋与他对视,那双如雨后山岗般清澈的眼眸,带着一种能直视人心的清澈:“卫少卿现在可是觉得自己的好意被辜负了?”

&ep;&ep;卫如流神色冷厉,不置一言。

&ep;&ep;“但是卫少卿,你的好意对我造成了困扰,那它于我便不能算是好意了。今日的事情也好,当日在街道上的弩||箭刺杀也好,都会对我造成了困扰和惊吓。”

&ep;&ep;有种莫名的情绪在卫如流血液里流淌着。

&ep;&ep;他垂着眼,看着披着雨后天青色斗篷,头上兜帽未曾脱下的慕秋。

&ep;&ep;她的额头被兜帽遮住,只露出轮廓分明的下半张脸。

&ep;&ep;裸露出来的脖颈皮肤上,还能瞧见淡淡的、没完全消褪的剑疤。

&ep;&ep;卫如流从她的眼里看见了自己。

&ep;&ep;听到她继续对自己说:

&ep;&ep;“那日在码头,我和你说前路坎坷,风雨不歇。如今我还想再和你多说一句,若卫少卿依旧如今日这般行事,那等待卫少卿的,不仅仅只是不歇的风雨,苍苍万山也会相阻。”

&ep;&ep;“我言尽于此,卫少卿理解也好,不理解也罢,请速速离去吧。”

&ep;&ep;卫如流唇角紧抿。

&ep;&ep;他转了转手里的刀,健步如飞朝大门走去。

&ep;&ep;将要迈出大门前,卫如流侧过半边身子。

&ep;&ep;他的身体一半隐于暗处,一半被午后碎阳所笼罩,俊秀冷厉的眉眼也一半晦暗一半明亮。

&ep;&ep;从慕秋所在的角度,看不清他的模样,只能听到他清晰的说话声。

&ep;&ep;“我不会伤你。”

&ep;&ep;“除非有一天你先动手杀我,否则我不会伤你。”

&ep;&ep;“当然——”

&ep;&ep;卫如流顿了顿,突兀笑了一声。

&ep;&ep;“你未必会信我的许诺。”

&ep;&ep;转身没入人流之中,彻底消失在慕秋的视线中。

&ep;&ep;慕秋微愣,回过神时,门口已空无一人。

&ep;&ep;她握着帕子往里走,掀开布帘,进入后院。

&ep;&ep;后院里,古管事的伤口已经止住了血,他正抱着手在那疼得哼哼。

&ep;&ep;慕雨站在阴影里躲太阳,目光紧紧盯着连通大堂和后院的入口。

&ep;&ep;慕秋的身影一出现,慕雨便猛地冲到她面前:“你没事吧。”冲得急了,慕雨险些刹不住车,这副毛毛躁躁的表现,哪里还有初见时的矜贵模样。

&ep;&ep;慕秋忍不住笑起来,眉眼微弯:“当然是没事了。”

&ep;&ep;慕雨长舒口气:“方才那人……就是刑狱司少卿?”

&ep;&ep;古管事竖起了耳朵。

&ep;&ep;慕秋冷漠的视线扫过来,吓得古管事缩了缩头。

&ep;&ep;“是他。”

&ep;&ep;慕雨哼道:“长得人模狗样,就是性子确实如传闻所言,过于残暴。”

&ep;&ep;见慕秋没回应她的话,慕雨又问道:“我瞧着二姐姐与他颇为熟稔?”

&ep;&ep;慕秋果断否定:“不认识。”

&ep;&ep;慕雨:“……”这可不像是不认识的样子啊。

&ep;&ep;但看出慕秋不想多说什么,慕雨刚刚受了惊吓,也没心情再追问下去。

&ep;&ep;慕秋拉过一张小板凳坐下,两手抱着膝盖。

&ep;&ep;明明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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