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你！”他怒道。
&ep;&ep;“你说我们都在主的指示下行动，你刚才怎么没预料到我会踢你呢？”安叙问。
&ep;&ep;“主的意志怎么是我等可以妄自揣测的！”
&ep;&ep;“那么你被踢中就是主的意志了。”安叙说，“你为什么要生气？你对主的意志不满吗？”
&ep;&ep;中学生噎住了，一时无法反驳这种诡辩。等级真低啊中学生，安叙鄙夷地想，毫无道理的迷信鬼话就该用诡辩来回答，反正你扯淡我也扯淡，看谁脸皮厚的事。你一个未来的传教士，脸皮还不如我们家楼下卖保险的，这种水平还卖得出天主的安利吗？
&ep;&ep;“你也是南希老师的学生吧？”安叙忽然问。
&ep;&ep;无法回答的中学生巴不得扯开话题，戒备地点了点头，说：“南希老师在学院已有十多年，每届都上过南希老师的基础课。”
&ep;&ep;“你是贵族吗？”
&ep;&ep;“不是。”中学生昂首道，“我是特文大修道院挑选的信徒，我的父母目不识丁，但他们的虔诚使我……”
&ep;&ep;“所以没有南希老师，你根本连经文在说什么也不知道。”
&ep;&ep;“那又如何？”中学生自以为听懂了安的意思，终于找到了切入点，傲然道，“先知说，‘你要膜拜那圣堂顶上看见的日光，却不要膜拜搭起圣堂的匠人’，难道你当我们是世俗中愚昧地膜拜师长的匠人学徒吗？南希老师虽然也被称为‘老师’，但她只不过是工具的制造者罢了。”
&ep;&ep;“那其他老师呢？比如玛丽，她也有门课要上吧？”安叙又问
&ep;&ep;“玛丽嬷嬷当然是我们的灵魂导师！”中学生剜了安叙一眼，不满于她对玛丽直呼其名，“她是戒律的守护者，更是领导我们解读经意之人，唯有这样的先行者才配被称为教师！”
&ep;&ep;“你们这些人都这么想吗？”
&ep;&ep;“所有兄弟姐妹都是虔诚的信徒，不像你。”中学生哼了一声。
&ep;&ep;“原来如此。”安叙点了点头，“根本斯德哥尔摩嘛。”
&ep;&ep;南希在神学院教过很多届一年级，如果她受欢迎到吸引孩子们在紧巴巴的课余时间跑过来见她，讨论和课程其实关系不大的事情，为什么年龄越大的孩子来得越少，到五六年级就骤降得一个不剩？安叙曾想过其他老师在针对这个格格不入的好心人，现在看来，居然是那些孩子自己的选择。
&ep;&ep;来到这里的学生，无论开始是什么出身，为了什么进入学院，在高压高强度的洗脑后多半只剩下一种人：教士。他们无法对抗落到身上的鞭子和资历更老的教士，只好从别的地方找优越感。世俗的一切都是坏的，是丑恶，否则在脱离它的地方吃苦的自己算什么？他们觉得曾经的自己幼稚，想和过去的身份割裂，甚至一并厌恶起曾经亲善的一切来。
&ep;&ep;“开始胡言乱语了吗？”中学生皱眉道，听不懂安叙在说什么，不妨碍他看出那不是好话。他警惕地看着安叙，说：“你还要诡辩什么？”
&ep;&ep;“在为被吃掉的水果蔬菜不值而已。”安叙挠了挠脑袋，“刚想起来圣经有多厚了，真厚啊，大家为什么不能少记点废话。”
&ep;&ep;“神与先知的语言怎么会是废话！”中学生怒道，“每一个字都有重要意义！抄写圣经能让我们接近神灵的教诲！”
&ep;&ep;“所以让你抄你很乐意吗？”
&ep;&ep;“当然！”中学生立刻回答，“但要抄写的是你，因为你对神的教诲一无所知！”
&ep;&ep;“我对神的教诲倒背如流的话，我就不用抄了？”
&ep;&ep;“倒背如流？那你说，‘起初，神创造天地’后一句是什么？”
&ep;&ep;“嗯……”
&ep;&ep;“这是第一章第一句！”
&ep;&ep;“我不是还没看开始背嘛。”安叙随意摆了摆手，“要不要比一比？如果最后我背下来了，你帮我抄写一百遍怎么样？”
&ep;&ep;“荒谬！”
&ep;&ep;“看起来你对神的安排真的半点信心也没有啊。”安叙叹了口气，“好吧，和一个伪信徒比赛……”
&ep;&ep;“你说谁伪信徒？！”
&ep;&ep;“你猜？”
&ep;&ep;“比就比！”这会儿中学生的表情和被激怒的同龄人没什么两样，“我以马歇尔……”
&ep;&ep;“我懒得记你叫什么名字。”安叙挖了挖耳朵，堵得中学生脸都涨红了，“找个公证人，要是我把圣经背了下来，你就替我抄一百遍。要是我不能，随你把我怎么处理？”
&ep;&ep;“我来做公证人吧。”
&ep;&ep;门被打开了，兰斯从第三圣堂中走了出来——因为第三圣堂内不得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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