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别走。”

&ep;&ep;“笑笑。”

&ep;&ep;那是一场意外,还是……

&ep;&ep;她的心思渐乱如麻,叫她有点儿难受。

&ep;&ep;很快,她咬咬唇,强行将这些事情抛出脑海。这些事情,不是她该想的。若是多心了,生了贪念了,最后镜花水月落得一场空,那伤的还是自己。

&ep;&ep;她虽是个贱籍之人,却明白自己手无寸铁,毫无余力去反抗旁人。若想少受些伤痛,便从一开始就该打定主意,不去碰这些贪妄之事。

&ep;&ep;“笑笑,你的身体好些了吗?”苏婉婉的声音,打断了唐笑语的沉思。

&ep;&ep;唐笑语仰起头,见到苏婉婉婷婷步入房中,正将礼物放至桌上。她着一袭月白色裙衫,不施脂粉,只淡描一双柳叶眉,发间插一枚素淡的碧玉细簪,整个人幽静如莲,淡雅清新。

&ep;&ep;“婉婉,你来了?”唐笑语露出清甜笑容,“好的差不多了,没什么大碍。”

&ep;&ep;“先前…英嬷嬷紧着要我学礼仪,便没能来看望你。”苏婉婉面露歉色,小声道,“且齐园看得紧,我也没机会来。听闻你在伽罗寺遇险,我心里也紧张得很。所幸,你没遇上什么性命之危。”

&ep;&ep;唐笑语望着她柔美文雅的容貌,不知怎的,就想起她那些“不给李珠儿退路”的狠话来了。

&ep;&ep;虽是自小相识,感情深厚,但心上生了芥蒂,难免觉得有些尴尬。唐笑语不自然地说道:“我没什么大事,婉婉,你不必担心我。”

&ep;&ep;苏婉婉欣慰地点点头,道:“那就好。”她环顾四周,见这一处屋子比起齐园要宽敞舒适不少,目光艳羡。

&ep;&ep;二人在桌前坐下,闲聊起王府中的事。

&ep;&ep;未说几件事,见唐笑语面露倦色,苏婉婉体贴地说:“笑笑,既然你在病中,我便不打扰了。你先好好休息吧。”

&ep;&ep;“嗯。”唐笑语点点头,也有些累,道,“我让石榴送你出去。”

&ep;&ep;“不必了,我自己出去就是。”苏婉婉一副客气的样子,“石榴要伺候你。”说罢,便笑着摆摆手,自己朝门扇走去了。

&ep;&ep;唐笑语目送她远去。

&ep;&ep;夏日炎炎,她额头有汗,便想用帕巾擦拭一下汗水。但她下意识地一伸手,去发觉桌上放着的帕子不见了。

&ep;&ep;她有些纳闷,问石榴道:“我放在桌上的手帕呢?”

&ep;&ep;石榴回头望了一眼,也有些奇怪:“手帕?方才还在桌上的呀?”她迷惑地望了眼四周,喃喃道,“难道,是被风吹出窗外了……”

&ep;&ep;唐笑语想起苏婉婉,心底便觉得有几分古怪。

&ep;&ep;***

&ep;&ep;苏婉婉离开唐笑语的屋子后,没有出齐园,而是朝霍景的屋子走去。

&ep;&ep;在来齐园之前,她用银两从英嬷嬷那里买到了不少可观的消息,知道霍景今日在齐园,也知道霍景的屋子在哪个方位。

&ep;&ep;果不其然,穿过一大片翠竹林,她就隐隐见得林下有一个男子身影,正在练剑。

&ep;&ep;剑刃迎光,扬起一道锐意之风。那男子形姿干练,立时背影挺拔如松竹,但剑锋行止间,却满汉杀意,远远瞧着,便不似是个易于接触之人。

&ep;&ep;那男子正是霍景。

&ep;&ep;他在伽罗寺外,并未受什么大伤。虽昏迷了一阵子,不过药效来的快,也去的快,如今已是安然无恙了。纵使有沈寒百般叮嘱,他也自顾自恢复了往日的生活,依旧练剑。

&ep;&ep;他挽起了一剑,眉心忽而蹙起。旋即,便将剑锋陡然转向身侧,遥遥指着竹林之外,冷然道:“谁在那里?”

&ep;&ep;竹林尽头的小径处,娉婷步出一静美女子。她着月白衣裙,容色温婉如碧玉,温雅眉眼中,带着一抹慌乱。

&ep;&ep;“奴婢不知王爷在此,无意惊扰王爷,还请王爷责罚。”她低头,声音纤纤,虽略带惊慌,神情却颇有从容气度。

&ep;&ep;“你是谁?”霍景面色如覆寒霜。

&ep;&ep;那女子将头垂得愈低,轻声道:“奴婢姓苏,双名婉婉,乃是与唐笑语、李珠儿一道入府的琴师。奴婢与笑笑……与笑语姑娘自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听闻她病了,便来探望。离去之时,错走了此路,这才惊扰了王爷。”

&ep;&ep;听到唐笑语的名字,霍景面上的霜色微减,原本的杀意,也慢慢收敛起。他只道:“你出去吧。唐笑语人在病中,需静养,别再来打搅她。”

&ep;&ep;“是。”苏婉婉说罢。她本想走,但却略略显出犹豫之色,道,“王,王爷…方才,奴婢误拿了笑语姑娘一方手帕。这等私物,奴婢不便拿着,总归要还回去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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