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进到她家里后,那种不平的卑屈感更强烈了。

&ep;&ep;墙面的两端是两种世界。不曾遭遇犬牙肆虐的乡村风碎花沙发、清洁的奶油磁砖地,以及鹅黄色调的光源,无处不昭示屋主的精心,亏他们能把这般老旧的家庭套房辟出一番新面。就连仅存的相似点,斑驳的墙面,都被穿上了层带着米色浮雕的崭新壁纸。

&ep;&ep;不像他家,冷白色的灯管让一切显得廉价又没情没调。做物流蓝领工的老爸只负担的起衣食不含住行,一家人甘败于现状,任凭滋生凌乱。

&ep;&ep;樱桃木餐桌之前,一条小围裙被易愉系的服贴在她曲线上,藕节般的胳膊向后扎起一束低马尾。

&ep;&ep;“琪琪,这是邻居江哥哥,他今天会在我们家吃饭。你赶快去做作业去,”她翻看着从市场买来的食材,又抬眼看向仍伫在玄关的江致煊,“至于你,要继续站不如就回去算了。”

&ep;&ep;当她口中说出江哥哥时,他只觉得喉咙一紧。他用脚轮流翻下球鞋,走到沙发前怔怔地坐下。

&ep;&ep;沙发是L字型,名为琪琪的女孩恰坐在他对角。她畏着首朝他点点头,将作业簿一本一本摊在桌面,喃喃地说:“原来妈妈也有好朋友。”

&ep;&ep;突如其来的发话让江致煊顿了顿。妈妈二字让他对易愉已婚这回事加刻上几层实感。

&ep;&ep;他喉咙干涩地问道:“好朋友?”

&ep;&ep;“你是妈妈的好朋友吗?”

&ep;&ep;“......是。吧。”

&ep;&ep;他心想,认识快一个月了,他和易愉应还能算是朋友了。想到这点,身体感觉轻飘飘的。

&ep;&ep;“那你会和妈妈牵手吗?”她天真地睁着圆溜溜的眼,“学校老师都要求好朋友们过马路时手牵手,如果吵架了就得和好抱抱。”

&ep;&ep;“......不会。”

&ep;&ep;牵手么。比起牵手,更想做别的。

&ep;&ep;比方说贴在她身上,或者压着她。

&ep;&ep;“嗯,如果是好朋友,和妈妈吵架了就得抱抱,但妈妈对你很凶。”她注视着作业簿,憨憨的继续吐道:“爸爸就有好朋友。”

&ep;&ep;江致煊原还正在做各式各样的臆想,听到后段便皱起眉:“姜叔叔?”

&ep;&ep;“是爸爸,不是叔叔。如果我没去上学,爸爸下班就会带我去见他的好朋友。”

&ep;&ep;“.....好朋友是个阿姨?”

&ep;&ep;“不是,”她摇摇头,“是叔叔。”

&ep;&ep;“江弟弟!过来帮我下!”易愉的嗓音与油铁相互激出的噗滋声一同传来。

&ep;&ep;情绪从复杂到舒缓,江致煊松开了掐得泛白的手指,但而后却又浮现一股难以言喻的怅然。

&ep;&ep;他因那般想法而战栗一阵。

&ep;&ep;多么粗鄙丑陋。穿着百元no-brand&ep;T的他在这玲珑的朱簷户下,身心都丑陋得格格不入。

&ep;&ep;他缓缓踱至厨房,见她腰上的围裙绳松了。

&ep;&ep;他忽然想起某些他曾在屏幕前看过的情节,男人把女人轻松按下,女人的两颗双圆就悬挂在流理台上,神秘的入口曝露在空气里,成了最方便后入的姿势。

&ep;&ep;他又迈向前一步,从她身后看着她。下巴微颔,比对起腰与流理台的高度来。

&ep;&ep;放上去刚刚好。

&ep;&ep;她女儿还在客厅呢。

&ep;&ep;易愉正纳闷的想出厨房查看,一转身才发觉江致煊早已神不知鬼不觉的站在她后方,一直手还悬空在她腰部后方。

&ep;&ep;她不解的皱起眉:“你总是不出声干啥呢你。”

&ep;&ep;“......出声,没必要的。”他眼色晦暗地说,“你围裙松了。”

&ep;&ep;易愉侧身查看,发现它确实是松了,两条系绳无力地垂在腰际。

&ep;&ep;“嗳,那种事没差。倒是你,帮我拿下上面那柜的盐巴,刚才不小心推了它,整瓶滚到里面了——啧。”

&ep;&ep;她愣愣地看着他袴部,又忽然像是被雷劈到一样的炸了,手里的炒菜铲就横了过去,并用气音呲他:“江致煊那是我女儿,她才刚满叁岁!”

&ep;&ep;“不,我不是。”他倒退着躲那把还冒着烟的铁铲,再伺机伸手,一把攫住她两只手腕,并将她握锅铲的那一只向外轻轻折去。

&ep;&ep;他也不曾想过,警校的训练第一次在校外用上会是这种情境。

&ep;&ep;“是进厨房后才这样的。”他顺手抽走凶器,上前关了瓦斯,又一次重复:“我想着你才这样的。”

&ep;&ep;“什——”&ep;瞧他一本正经,这回反轮到易愉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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