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元欲雪微微沉默了一下,他的手已经覆在一张轻薄的卡牌上,在将它拿起时,元欲雪的目光紧紧凝聚在那张扑克牌的背面,仿佛要透过那层薄薄的银色材质,看见它正面的图纹般。

&ep;&ep;“不会。”元欲雪说,“我才是joker。”

&ep;&ep;随着这句话落下,元欲雪继续掀开了手上的卡牌。

&ep;&ep;那上面的图案,是微笑着望过来的“安德烈”,也是这两张中二选一的那张鬼牌。

&ep;&ep;那瞬间,安德烈的神色是没来得及被掩饰好的讶异和一丝错愕。

&ep;&ep;元欲雪回答出他的提问时,安德烈的难堪愤怒多于惊讶,而这时,才是惊异更多占了上风。

&ep;&ep;元欲雪怎么会抽到鬼牌,又怎么可能会抽到鬼牌?

&ep;&ep;“我的问题是,”元欲雪将那张joker夹在手指中间,雪亮灯光洒落,将他的手指映亮的更加修长莹润,极为夺目,“安德烈,我现在在想什么?”

&ep;&ep;“……”

&ep;&ep;安德烈微微抿起了唇,他似乎有些不心甘情愿,但还是嘲讽般地笑起来,一字一句地道:“你大概在想——我这个骗子,根本不会什么读心术。”

&ep;&ep;“回答正确。”元欲雪说,“也不算完全不会。”

&ep;&ep;安德烈:“。”

&ep;&ep;的确如此,规则赋予他的能力,根本不是什么读心术。

&ep;&ep;而是认知暗示。

&ep;&ep;从最末微处起、毫不起眼的,无伤大雅的认知暗示。

&ep;&ep;每一个玩家的提问,大概在他提出时,都会以为这是经过自己思考过后能提出的难题。

&ep;&ep;人总是相信自己的判断。

&ep;&ep;但或许连这个判断,都是别人暗示给他的呢?

&ep;&ep;高数题、小品俗语、乃至游戏条例,都是曾经参与过副本的玩家的提问。

&ep;&ep;和自身相关的信息——比如在进入副本后说过些什么、做过什么,会整理为对玩家的基础分析资料,一并由规则告知安德烈确保双方信息的平衡。就像安德烈清楚黑皮是一名大学生,阿金喜欢看小品,而兔子相比游戏完美获胜获得更多的积分更加看中队友的安全,从而方便安德烈对他们进行各类符合性格和认知的暗示。

&ep;&ep;所有你以为是独立思考,出现在脑海中的问题,都是经由安德烈精心分配挑选下的题目。

&ep;&ep;当然不会有人比他更清楚该怎么回答。

&ep;&ep;他甚至可以影响别人的答题思路,让玩家们写下和他相同的、一字不差的文字。

&ep;&ep;要真正改变认知是很困难的事,人类在矛盾下会进行下意识的思考,抵触情绪会让他们轻易发现其中的异常。

&ep;&ep;就像安德烈如果暗示玩家“帮助boss淘汰队友”,这种与本身想法相悖的概念就会受到强烈反弹,他的思维暗示也会轻易暴露在表面。

&ep;&ep;但安德烈只是做了一些顺水推舟的事,完全符合玩家的认知范围——只是告诉他们,你想出了一道难题,问这道题说不定可以淘汰掉安德烈。

&ep;&ep;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这场游戏就像是一场自由的思考博弈。

&ep;&ep;然而从第一个提问开始,棋子的走向就被牢牢攥取在安德烈的手中。

&ep;&ep;元欲雪则是其中的意外。

&ep;&ep;他与其他人不同,系统提供的元欲雪的相关信息是最少的——或许还说的含糊了,根本就是一片空白。

&ep;&ep;安德烈无法掌握符合元欲雪认知的问题,也只能不断避免元欲雪抽到joker。

&ep;&ep;他可以看见牌面,这是规则赋予的特权。

&ep;&ep;暗示某个玩家去抽哪张牌,一切程序在他眼中都是被精心安排好的“随机”概率。

&ep;&ep;而安德烈对元欲雪用到的认知暗示,也仅仅是简单的“去抽第一张牌”、“去抽第二张牌”,但这种根本不可能引起抵触的暗示,在无数场游戏中百试百灵的手段,在刚刚一瞬间被打破了。

&ep;&ep;元欲雪拒绝了“换一张牌或许有更大可能抽到joker”的认知暗示,坚持掀开了最初选择的那张牌。想到这里,安德烈微微皱眉,看怪物一般地看向元欲雪:“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不对劲的?就因为——我让你选左边那张牌?”

&ep;&ep;元欲雪沉默了一下。

&ep;&ep;或许他应该告诉安德烈,他的核心防护程序很不错,程序被篡改,哪怕是再轻微的修改,都会是一级警报。

&ep;&ep;但这时,他只是如实地告知了最直白的,甚至显得有些过于任性的想法。

&ep;&ep;“我不喜欢被更改思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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