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子卿量一量尺寸,再做几身棉袍。”说到这儿,蔺策低低地叹了口气,“入了秋之后,他又瘦了一大圈,往年的袍子大概也不合身了。”

&ep;&ep;“奴婢遵旨,”高庸撑着伞,思量着,“那叫御医来再为游将军请一次脉?看看是不是能用些补药调理一下?奴婢也瞧着游将军今年好像又瘦了些。”

&ep;&ep;“自他从西北回来,朕就想遍了办法,各类的补药也都吃了,却不见有什么效果,”蔺策无奈道,“倒是他现在一听叫御医请脉就唉声叹气,若是吃药就更是惆怅不已。罢了,由着他去吧,若是惹得他不开心,这身体更难调养了。”

&ep;&ep;第37章

&ep;&ep;“陛下。”高庸轻轻地推开殿门,朝着正站在窗边不知道想些什么的年轻帝王施礼,“时辰到了,该上朝了。”

&ep;&ep;蔺策偏转视线,朝着高庸望去:“高庸,你还记得朕第一次早朝时的光景吗?”

&ep;&ep;高庸垂首:“奴婢记得。”

&ep;&ep;先帝子嗣众多,有诸如先太子那般母族势盛者,也有诸如六皇子之类心思缜密苦心经营者,诸位皇子从少年时便为了皇位明里暗里的争斗,朝臣们为了各自的前程也纷纷站位,却没想到先帝驾崩之后,留下的遗诏偏偏是立名不见经传的韩王为新帝,颇有几分鹬蚌相争,最后韩王这个渔翁得利的意思。

&ep;&ep;其他皇子在夺嫡之争中都受到重创,有的因为被构陷夺去封号,幽禁终生,也有的直接丧命,所以韩王才能顺利的登上皇位,没有遭到什么过多的反噬,但这却并不代表他能够服众,朝中虎视眈眈的老臣,诸皇子们的旧部都在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似乎随时都会发难将他从皇位之上推下来。

&ep;&ep;那时候他虽然已经是一国之君,却还不是真正的天下之主。

&ep;&ep;蔺策偏了偏头,让高庸替自己束好发冠,低下头漫不经心地理了理自己的衣袍:“朕等这一日已经等了四年之久。”说罢,他抬起头,一双眼深不见底,闪着几分寒光,带着让人畏惧的肃杀之意,“走吧。”

&ep;&ep;高庸上前扶住蔺策,主仆二人大步出了长乐宫殿门。

&ep;&ep;游府之中却感受不到宫中的气氛,时辰还早,天还未亮透,游彦还在安睡。这段时日住在宫里,他难免受到了蔺策的作息影响,连嗜睡的毛病都改了不少,一朝回了府里,又恢复了原态。

&ep;&ep;瑞云正蹲在门廊里一边守着炭盆烤手,一边跟一个小厮轻声说着闲话,门廊的帘子被人掀开,带进一阵冷风,瑞云抬起头不悦地朝着进来那人瞪了一眼:“手脚轻便些,公子还在休息,当心吵醒了他。”

&ep;&ep;那小厮挨着瑞云蹲了下来,凑近炭盆烤了烤手:“我刚刚从门房回来,看见禁卫军的人从咱们府外经过,朝着城西去了,也不知道去做什么。”

&ep;&ep;瑞云撇撇嘴:“禁卫军的人负责宿卫整个都城,你若是没事儿到街上去,天天都能瞧见他们,有什么稀奇。”

&ep;&ep;那小厮摇头:“平日里我也见过禁卫军,但何尝见过他们这全副武装气势汹汹的样子,就好像是要去抄谁的家。”

&ep;&ep;瑞云摇摇头,明显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跟刚刚的小厮又接着先前的话题聊了起来。

&ep;&ep;不知道过了多久,房内传来响动,跟着听见游彦的声音,瑞云立刻从地上弹起,进到房内:“公子,您醒了?”

&ep;&ep;游彦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嗯,什么时辰了?”

&ep;&ep;“卯时,”瑞云道,“还早呢,您昨夜回来不是说要好生睡一觉。”

&ep;&ep;“卯时啊,”游彦笑了笑,“看来早朝还没结束。”他将中衣穿好,又披上一件外袍,“既然醒了,也懒得再睡了,今日闲来无事,待会你陪我在城中逛逛。”

&ep;&ep;早些年游彦还只是个贵公子的时候,倒是时常带着瑞云在城中闲逛,但是这几年来却是少有,让瑞云不由意外,但是他对自家公子的想法从无异议,立刻命人准备温水,伺候游彦梳洗。

&ep;&ep;虽然天气转冷,但都城毕竟不比别处,街上的商贩,来往的行人,总还是不少,给这个苍凉的深秋添上了几分烟火气。

&ep;&ep;游彦穿了一件素色的袍衫,又被瑞云披了一件貂裘,行走在人群之中显得有几分格格不入,但他却丝毫不在意。瑞云本以为游彦是有什么目的,才会带他出府,但一路跟着走下去才发现,游彦说是逛逛,就真的只是漫无目的的在城中闲逛。

&ep;&ep;不过即使迟钝如瑞云,也能察觉到今日的都城似乎有那么几分不太一样,来往的除了普通百姓,还多了不少的禁卫军,他们神色匆匆地从街巷中穿过,全然不在意会引来多少的旁观,又很快地消失于路人的视野之中。

&ep;&ep;瑞云一时好奇,想起早上那小厮的话,忍不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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