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已是月上柳梢头,好几个时辰过去了。

&ep;&ep;已经一百年没有这样好好的睡一觉了,现在总算是恢复了些精神,她坐起身,冷不防瞧见睡前还是干净的被褥已经变得黑漆漆的,她脑袋一歪,似乎是有些好笑,但那颗白骨脸上却是看不出任何情绪。

&ep;&ep;“醒了?”

&ep;&ep;这时,旁边传出一道清润的声音,似春雨之润,如秋月之静,端然涤尽心里污垢,透着清朗如风的明净。

&ep;&ep;白骨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她慢条斯理的从床上爬起来,纤细的骨架一摇一摆的走向梳妆镜,一屁股坐在菱镜前,黑窟窿的两眼直勾勾的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ep;&ep;旁边传来一道轻轻的笑声,似穿林之风,倏然而逝。

&ep;&ep;“你这副模样,照不照镜子有何区别。”

&ep;&ep;话语温漠,无情无感。

&ep;&ep;白骨安静坐了一会儿,然后站起身朝衣柜走去,她衣柜里的衣服,除了黑色便是黑色。

&ep;&ep;仔细的寻了半天,她挑了一件裙角绣着浅绿荷叶样式的黑色衣服,然后甩手将衣服抖开,披在自己的白骨架子上。

&ep;&ep;“你穿衣服,实在是多此一举。”不过是一具白骨,穿与不穿,没有什么分别。

&ep;&ep;她不理,转身出门。

&ep;&ep;经过那人身边时,连一个多余的声音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