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既然季总有合作意愿,千灯也希望双方能够早点达成合作意识,我明天让苏暂过来一趟,把合同拿给你过过目?”沈千盏拿出对甲方爸爸才有的温柔体贴,小声试探:“或者您给我法务的联系方式,两家法务部门直接对接?”

&ep;&ep;“合同?”季清和问:“什么合同?”

&ep;&ep;两人这会正在时间堂的前堂大厅。

&ep;&ep;灯光疏淡,他的唇角半隐在青瓷杯下,看不清弧度。

&ep;&ep;但隐约,是笑着的。

&ep;&ep;沈千盏看着他在两人独处时才露出的算计嘴脸,一时头大:“季总不如明示?”

&ep;&ep;“我说过,”季清和微微倾身,隐藏在镜后的双眼微抬,恰到好处地释放出三分压迫:“希望沈制片日后没有需要求上门的那一天。”

&ep;&ep;沈千盏撕开面子,毫无耐心地回怼:“这不就是日前?”

&ep;&ep;第10章第十幕

&ep;&ep;孟忘舟收拾完长桌已经是半小时之后的事了。

&ep;&ep;他站在院子中央,假借消食,打了一套山寨太极。从洗牌、堆长城到摸牌、摊胡,孟忘舟花了将近十分钟,才从院中央的天井旁一路打至前堂的廊檐下。

&ep;&ep;安静。

&ep;&ep;太安静了。

&ep;&ep;孟忘舟听了半天的墙角,终于发现事有诡异。

&ep;&ep;他原地转了一圈,忽的灵感一现,从天井打了桶水,拎着就去前堂给鱼缸换水。

&ep;&ep;时间堂的前堂一向用来待客,来往的客人特殊,不是钟表收藏的藏友就是买卖二手钟表的水客。是以,前堂的环境在设计之初就是半封闭式的私密茶座。

&ep;&ep;孟忘舟拎着水桶进来时,茶座的主灯未开,只有数盏顶灯目标明确,直落在屏风上。

&ep;&ep;季清和坐在靠近屏风那侧的太师椅上,正等着水开。

&ep;&ep;尚未适应昏暗光线的孟忘舟险些一脚踏空,他稳了稳手里拎着的木桶,四下望了眼,明知故问道:“沈制片走了啊?”

&ep;&ep;季清和抬头,没应声。

&ep;&ep;他手边是不知何时摘下的金框细边眼镜,青瓷杯里还有浅浅地一盏棕茶,瞅着像是一个人喝了很久的闷茶。

&ep;&ep;孟忘舟没忘记自己是来给鱼缸换水的,从茶座底下找出细丝网,动作熟练地将缸里的金鱼一锅端后,搁在茶海边。

&ep;&ep;“不说是故友吗?”他斜睨着季清和,麻利地换水清洗鱼缸:“瞧着也就一面之缘的交情。”

&ep;&ep;水壶里的水终于开了,泛腾起数声煮沸的咕噜声。

&ep;&ep;季清和垂眸看向渔网里摆尾挣扎的金鱼,对孟忘舟说的话恍若未闻。

&ep;&ep;见他不搭理,孟忘舟索性换个话题:“你俩是准备一起合作给老爷子出个电视剧?”

&ep;&ep;这问题他憋了一晚上,痒得都快抓心挠肝了:“你最近让我把隔壁的四合院给你收拾出来,应该是打算在北京长住了。如果不是沈制片和你合作这事,我想不出你有什么理由突然回北京。”

&ep;&ep;孟忘舟把徒劳挣扎的金鱼放回鱼缸,自言自语道:“那你不情愿故意摆谱,是对沈制片欲擒故纵呐?”

&ep;&ep;自认找到正确答案的男人啧啧了两声,吐槽:“沈制片是被你气跑的吧,季清和我跟你说啊,追女孩不能这么追,容易火葬场。”

&ep;&ep;季清和的目光透过青瓷杯盏与孟忘舟在半空中对视了一眼,他寡淡的表情难得出现了一丝堪称诧异的波澜:“我表现得很明显?”

&ep;&ep;孟忘舟一怔,随即反口:“也不是。”

&ep;&ep;“我是跟你相处时间长,知道你现在的行为违背本性,事出反常必有妖。”他颤颤巍巍地端起茶盏抿了口水,问:“不过你不是常年醉心修复钟表,以战胜时间取乐吗,上哪认识的沈制片?”

&ep;&ep;见季清和不答,孟忘舟很习惯地又自言自语起来:“我算是瞎了眼了,我一直以为你这辈子能结婚,不是家里安排,就是被哪个姑娘堪破先机,攻身为上,生米煮成了熟饭……”

&ep;&ep;话没说完,季清和起身就走。

&ep;&ep;孟忘舟目瞪口呆:“……”

&ep;&ep;咋的了,被说中了?

&ep;&ep;——

&ep;&ep;这厢,沈千盏被气走,直接开车从四合院的小巷内驶出。

&ep;&ep;北京的晚高峰已经结束,城市的热闹繁华却丝毫不减。

&ep;&ep;眼下她一人独处,在灯河汇聚的人间繁景中逆流赶路,不免心生几分凄凉孤独。

&ep;&ep;她拧开电台,调至交通频道,在无数个信号灯的指示下停停走走,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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