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尤叙正戴着黑色鸭舌帽,在后备箱里拿东西。像是察觉到她的视线,他突然望了过来。

&ep;&ep;何犀挪开眼,当即意识到自己陷得挺深的,只一眼就心跳加速,连对视都脸热。她之前虽然谈过几个,但都是对方主动,她几乎能感觉到对方动心的点,比如看电影时余光里不断侧过来的脸,朋友聚会时停留在她身上的目光,对上眼时瞳孔细微的放大,或者并肩步行时意外碰到又缩回去的手,很清楚的时间轴,很明显的反应,所以她难得有这样不确定的时刻。

&ep;&ep;因为想不到自己的行为会得到怎样的回应,所以胆怯。

&ep;&ep;再看过去时车后面已经没有人了,何犀自觉不酷,努力收拾情绪,补好口红,下车迎战。

&ep;&ep;她睡觉时后面已经陆陆续续又来了几辆车,工作室内站了很多人,何犀保持着商务微笑穿过人群,在吧台后面找到尤风风。她正在忙碌地给众人倒茶,看见何犀仿佛等到救星:“何犀,这几杯你能不能帮我拿去给灯光组?就坐沙发上的那几个。”

&ep;&ep;“好。”何犀把工具放在地上,端起托盘。

&ep;&ep;各处都在讲话,高顶房子里回声很响。何犀看见尤叙就坐在沙发中央,正在跟几个壮汉讨论工作。

&ep;&ep;“这位是新来的助理吗?”其中一个接过水杯,笑着问。

&ep;&ep;尤叙喝了口水,视线落在何犀脸上:“她是美术。”

&ep;&ep;“好久没见着女孩了。”另一个打趣道。

&ep;&ep;何犀冲他笑笑,收起托盘道:“现在剧组女孩不多吗?”

&ep;&ep;“我们组都是体力活,太累,女孩多受罪啊。”

&ep;&ep;尤叙直接掐断对话:“别闲聊了。”

&ep;&ep;开拍之后现场工作人员安静极了,整个剧场只有话剧演员的声音。

&ep;&ep;何犀坐在市剧院的观众席里,专注地看着台上聚光灯下念词的话剧演员,时不时拍照捕捉,在屏幕上勾画记录。

&ep;&ep;尤叙站在平衡车上,黑色短袖外套着辅助背心,减震臂连着稳定器和摄影机,在几个话剧演员的动线中灵活地移动拍摄着,俯仰流畅。

&ep;&ep;袁野泉喊停之后,尤风风在何犀旁边低声说:“那叫斯坦尼康,你别看他举着好像很轻松,我上次试着玩了一下,重得我直不起腰。”

&ep;&ep;“他平时健身吗?”何犀在照片上做好标记,收进巨大的托特包里。

&ep;&ep;“要啊,有时候能在健身房呆七八个小时。是不是很变态?”

&ep;&ep;“真不容易。”何犀感叹着,突然看见有个女演员一手倚到了尤叙肩上,跟他一起和袁野泉检查画面。她眯眼,觉得那个只比尤叙矮半个头的演员很眼熟,虽然她戴着假发还画了皱纹。

&ep;&ep;是那天在尤叙家门口看见的那位。

&ep;&ep;尤风风似乎察觉到何犀的疑惑,凑到她耳边说:“那个女的叫温非尔,好像和尤叙本来就认识,他都没跟我说过。”

&ep;&ep;“你觉得他们是不是……那种关系?”

&ep;&ep;“我猜不着,你觉得呢?”

&ep;&ep;何犀摇摇头,欲言又止。

&ep;&ep;下一场景是拍演员们在练功室彩排、聊天,各组都在做准备,尤风风跑到袁野泉旁边说话,何犀便盘腿坐在墙角专心画草稿。

&ep;&ep;她转脖子的时候听到近处有人在说:“把机器全抬过来,这边要多放几个机位。还有,车上的矿泉水赶紧拿过来发一发,大家伙都没水喝了。”

&ep;&ep;“他们那组去下一个场地了,要稍微等会儿。”

&ep;&ep;“这里马上要开机了,快把人叫回来,统筹太差了。”

&ep;&ep;何犀循着声音看过去,望见一个穿土黄色大短裤的男性对着小姑娘发了一通火就走了,留她一人对着对讲机犯难。何犀收起东西走过去问道:“东西多吗?我可以帮忙搬。”

&ep;&ep;姑娘表情不佳:“咱们俩搬不动。”

&ep;&ep;“那先挑轻的搬,你对讲机继续喊人。”

&ep;&ep;“可以,麻烦你了。”姑娘点头,带着何犀往外面的运送车走。

&ep;&ep;何犀一把抬起箱子的时候,那姑娘有些惊讶,她没想到何犀力气这么大,上臂甚至有肌肉,线条还十分好看。何犀边搬边提醒道:“愣着干嘛呢?不是说马上要开机吗?”

&ep;&ep;“哎,来了。”

&ep;&ep;尤叙对着温非尔架好机器,对方嘴角舒展,对他单眼一眨。尤叙提醒道:“你自然点,别注意镜头。”

&ep;&ep;“知道啦。”

&ep;&ep;身后传来一个畏缩的女声:“尤指导,请喝水。”

&ep;&ep;尤叙反手接过水瓶,道了声谢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