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顾渊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花了眼,其风剑已镇在了死阵之下,可还是那邪气仿佛还是不曾散去,他想出声阻止黎穆,却因被扼住喉咙而始终无法说出半句完整的词句。他大张着嘴,想要呼吸到哪怕半口新鲜的气息,却始终无力挣扎,唾液无法吞咽,便顺着嘴角黏连流下。

&ep;&ep;他以为自己是要死了。

&ep;&ep;黎穆忽而松开手,顾渊腿脚发软,大口喘息,肺部刺痛不已,便要跌倒在地,黎穆想要扶住他,那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怔怔望着自己的手发带,顾渊呛着满眼泪光,抬首望见黎穆眉宇之间黑气浓郁,他捂着嘴咳嗽不止,却听得黎穆冷冷开了口。

&ep;&ep;“你杀我师父。”他说。“我本该杀了你为他偿命。”

&ep;&ep;顾渊道:“你的手……”

&ep;&ep;他这才发觉自己的声音甚为嘶哑怪异,喉中难受不已,一句话尚未说完,便又剧烈咳嗽起来。

&ep;&ep;“闭嘴。”黎穆开口打断他,他似乎想起了些什么,问道,“易水千方才与你说,魏山要为他的儿子摆宴庆贺。”

&ep;&ep;顾渊不知方才黎穆究竟听去了多少内容,他想黎穆实在不是魏山的对手,更何况宴席当日,会有诸多同/修在场,若黎穆赶去寻仇,那便如同去送死,他们朝夕相处多日,他对黎穆已绝非是贪生而作戏几字那么简单,他不希望黎穆出事,顾不得其他,强忍着喉中不适,匆忙便对黎穆说:“你不能去,你敌不过他们的。”

&ep;&ep;黎穆却冷冷说道:“你本认识魏山,所以才不让我杀他。”

&ep;&ep;顾渊解释道:“我听过他的名号,有过一面之缘,却不认识他。”

&ep;&ep;黎穆却根本不肯听他所言,他居高临下般站在顾渊面前,倒像是听着了什么极为可笑的话一般。

&ep;&ep;顾渊道:“你相信我,我绝不会害你。”

&ep;&ep;黎穆却说:“你会骗我。”

&ep;&ep;顾渊一怔,茫然无措,他轻声唤一句徒儿,又闭上嘴,想自己当下是叫错了称呼,心中不由得更加难受,支支吾吾喊了一声黎穆,倒是见黎穆垂眸望他,那神色间已不见昨日间的亲昵。

&ep;&ep;他正要开口,黎穆已凉凉说道:“滚。”

&ep;&ep;顾渊愕然望着他,无论如何也不相信黎穆竟会对自己说出这种话来。

&ep;&ep;他尚在怔愣,黎穆却已转身离开,将他一人孤零零丢在这路上,月影西沉,空中只剩星光黯淡,说不出萧瑟孤寂之感,他仍跌坐于地,衣袍之上尽是尘土,狼狈不堪。

&ep;&ep;许是方才他们争执的声音过大,惊醒了客栈内的店伙计,伙计打灯来看,见顾渊跌坐于地,脖颈上尚且留着红肿伤痕,他不免显得万分惊讶,急忙蹲下身轻轻拿手推了一推他,问:“公子,你……你怎么了?”

&ep;&ep;顾渊总算自昏沉中惊醒,他喉中声哽,忽而以手掩面,过了许久,方才闷声答应那伙计道:“我没事。”

&ep;&ep;——本就是他自作自受,也合该他得了如此报应。

&ep;&ep;第21章

&ep;&ep;店伙计将顾渊扶到屋内,跑去为他倒了一杯热水,他还记得昨日顾渊与易先生一同来过此处,便跑上楼去敲了易先生的房门,将他请了出来,只说是昨日同他一块来的那位年轻公子出了事。

&ep;&ep;易先生匆匆忙忙跑下楼来,他见顾渊坐于桌旁,衣服脏乱不堪,颈间还有一道青紫勒痕,不由得吓了一跳,问:“顾少庄主,你这是怎么了!”

&ep;&ep;顾渊抬首看他,声音仍有些发闷,细看之下他连眼角都是微微泛红的。

&ep;&ep;易先生不明白他究竟出了何事,自然不知该从何安慰,只得静静默立于一旁。

&ep;&ep;“易先生。”顾渊低声与他道,“我已决定回去了。”

&ep;&ep;易先生显是甚为惊喜,点头答道:“顾少庄主,你想开了便好。”

&ep;&ep;顾渊却垂下头去,丝毫不像是看开了的样子。

&ep;&ep;他仍是觉得黎穆手上隐现的黑气太过古怪,甚至于有些可怕,细说起来,自从得了那把其风剑之后,每次黎穆性情暴躁,便是那黑气涌现之时,这之间应当是有些关联的。只是现今黎穆已怪罪于他——顾渊伸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黎穆今后如何,都与他无关了。

&ep;&ep;易先生嘱托店伙计为顾渊取来热水等物,又以术法为他疗了伤,顾渊脖子上的只是简单的掐痕,稍一处理便已恢复了原样,此时天色已亮,易先生将东西收拾妥当,便与顾渊说:“顾少庄主既然打算回去,那老夫现在便去准备。”

&ep;&ep;若是平常,顾渊或许还会劝易先生一句不必着急,现今他满腹心事,怔然望着桌面许久,全然不曾注意易先生已经离去。

&ep;&ep;终于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