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小姑娘,你好像一直以为,我把所有女人都看得低贱。”周烨下巴抵在她发上,他闻见女孩身上多出的男性香水味,拇指抚摸到她脖下脉搏。那里跳动着鲜活的生机,“你错了,我把男人也看得低贱,我把除了我以外的所有人都看得低贱,我讨厌所有人。那日你看见的雌雄同体的雕塑,原型不是我,是我最丑陋的父亲,你猜错了事实,却正好中了我期待的结果。”

&ep;&ep;结果?伍桐想起那具血迹斑斑,为锁链所缚吊的雕塑。

&ep;&ep;“你怎么可能和我是同类。你和我不一样,你要做爱我的人,你要学会爱我的方法,我期待你如何爱我。更期待,哪一天我爱上你,因为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让不可能变成可能,不是才更有趣吗?”

&ep;&ep;周烨在她的额间落下一吻。他的唇很凉,伍桐又看见他眼底的忧郁。

&ep;&ep;真可怕,他自己说爱是暴力的,又要她把自己消耗在他身上,乞求他的暴力。

&ep;&ep;逛完展后,他们自伊甸园出来。街上只有寥寥几人走着,集市灯暗了一半。

&ep;&ep;伍桐才反应过来:“你们展览能到这么迟吗?”

&ep;&ep;“平时不会。”周烨说,“今天因为你来。”

&ep;&ep;伍桐低头看自己被包在男人手心里的手,忽地明白姚景为何以为他们是一对恋人。

&ep;&ep;“你决定考F大了吗,以你的成绩,还很难。我可以帮你通过自主招生面试。”周烨漫不经心地说。

&ep;&ep;”不必——”伍桐的话被铁杆摩擦地面发出的刺耳声音截断。伍桐顿了顿看向声音来源,黑色集市棚布塌下,有人正在收杆子。那人看向她,不是姚景又是谁。

&ep;&ep;原来他是在这里做活动。

&ep;&ep;伍桐的手下意识挣扎了下,几乎要往自己这里收回。转念又想,为何?姚景早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了,她无需避掩什么。

&ep;&ep;他双眼还是红红的,看了她一眼就望向她身边的男人,眼神变得狠戾。像他们第一天见面,他对沉泠那样。伍桐偷偷指了指他身旁的外套,口型比“穿上”,又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惹周烨。

&ep;&ep;他冷冷撇开眼,低下头,扛起面前的桌子走了。

&ep;&ep;周烨听到噪音,轻蔑看向一旁,黑黢黢一片,哪里都没有有趣的人与物。他攥紧女孩的手,侧过头说:“你打个电话给沉明,告诉他,今晚你不会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