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陶晴安然坐着,道:“一个下人都敢编排主子了,若是不给个教训,立个规矩,以后岂不是无法无天了?”

&ep;&ep;那孔洛红着一双眼睛,可怜兮兮地对着黎牧解释:“此事确然是因雪罗言语不敬而起,惩戒孔洛是应该的……”

&ep;&ep;陶晴一个没忍住,差点噗嗤一声笑出来,编排主子成了“言语不敬”,体罚丫鬟成了惩戒二少夫人?

&ep;&ep;黎牧听了这话,果然眉头皱得更紧了,面上十分不解,“她何时说要惩戒于你?”

&ep;&ep;孔洛听了这话,依然是泪如雨注梨花带雨了,“此事全是孔洛的不对……”

&ep;&ep;黎牧不等她继续,立马道:“那便回去想想清楚自己错在哪里。”

&ep;&ep;陶晴心里不免有些想笑,倒不是笑孔洛,而是黎牧,虽说先前有所听闻,可亲眼见了本尊所作所为,她还是觉得稍稍惊喜了些。

&ep;&ep;待人散了,黎牧才落了座,见乔桐看她,问:“看我作甚?”

&ep;&ep;乔桐的性子确实是十分直率嚣张的,不然也不会看上了人就直接让老爹上门提亲来了,想到这里,陶晴也不遮掩,十分含蓄地实话实说:“梨花带雨我见犹怜……你刚刚的话未免……”

&ep;&ep;“如何?”

&ep;&ep;太对我胃口了!可她嘴上却只能说:“只怕下一刻,老夫人便会有所耳闻罢。”乔桐之前一直称呼黎老夫人为“老夫人”,因为黎牧自始至终都未喊过老夫人“母亲”,加上她嫁进来之前还闹了那么一场,两人的关系那是“人前你侬我侬,人后你杀我砍”。

&ep;&ep;黎牧瞥了她一眼,道:“丫鬟是你让人打的,人也是跪在你的桐华苑里,与我何干?”

&ep;&ep;啊?!陶晴只能感叹,这黎牧果然如自家老哥说的对自家媳妇也很直接……不客气啊!

&ep;&ep;一旁的芝衫见气氛不好,赶紧上来倒茶。

&ep;&ep;黎牧却挥手示意不必,“胎菊虽能清火,但味道哪里比不上雀舌呢?”

&ep;&ep;话题怎么忽然就转到茶上来了?刚刚的事情当真就这么揭过去了么?陶晴一时有些吃不准,随口道:“浓茶伤神。”

&ep;&ep;黎牧这次却没说什么,因为那货直接站起来走人了!

&ep;&ep;果然,够个性!陶晴看着他的背影,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ep;&ep;不多久,丫鬟进来,说是晚膳时辰到了。陶晴放下书,又披了件中规中矩的外衣才朝厅堂去了,她有种直觉,今晚这饭,大约是吃不太平了。

&ep;&ep;孔洛果然已经到了,老夫人也到了,两人正说说笑笑呢。可出乎陶晴预料的是孔洛面上竟然十分愉悦平静,完全没有下午白莲花属性时的楚楚可怜。

&ep;&ep;陶晴低头给老夫人问过安,入了座,黎牧才进来,丫鬟们见人齐了,开始上菜。

&ep;&ep;然后就是沉默,一顿饭吃下来,那可真是寂静无声,连咽口汤的声音都能听到,陶晴很担心自己会不会因此积食并消化不良。

&ep;&ep;好歹挨到饭毕,她刚想起身离开,却见有小厮快跑进来了,道是锦绣庄的孙掌柜有急事要禀告。

&ep;&ep;锦绣庄向来是乔桐在打理,但眼下天色渐暗,即便此处风俗对男女之防比较宽松,陶晴也不方便回桐华苑单独见客了,只好开口请人进来。

&ep;&ep;不多时,那孙掌柜便快步进来,他对着老夫人和黎牧行过礼,才将手上那块一尺见方的料子递给乔桐,道:“少夫人,这是霓裳坊才开售的寒玉绸,可这分明就是我们织染坊中还未完工的凌波锦啊。”说着又掏了小块料子递了过来。

&ep;&ep;额……这事她还真不清楚,陶晴只好将两块料子接了,摆出凝重的样子仔细观察,花式纹路和颜色果然都十分接近,等确认两块确实没有差别后,直接抬起头问:“我们的凌波锦有多少?”

&ep;&ep;那孙掌柜听闻此言,眉头都皱在了一起,道:“我刚从坊里过来,如今染好的已有一千一百匹了,已织好未染的尚有三千多匹。”

&ep;&ep;一直端坐于上位的老夫人终于发了话:“如此,是织锦的方子给泄露了?”又扭头对着乔桐道:“可这方子向来是你保管的,怎会泄露出去呢?难不成是出了内鬼?”

&ep;&ep;就这一句话,陶晴忽然就觉得豁然开朗了!曾管家和孙掌柜是乔桐仔仔细细拉拢起来的人,平日里,涉及到生意,孙掌柜多是是跟曾管家联系,然后由曾管家转告乔桐。可今日,孙掌柜来了,却直接被人领了进来,陶晴面故作色凝重,又沉思了一番,才道:“这件事,还是要同方叔仔细商量一下。”说罢就让小厮去请管家来。

&ep;&ep;“孔洛此次去你姑母家,带了不少东西回来,我便让管家送了点补品过去,权作答谢了。”老夫人在一边悠悠道:“依着我看,还是先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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