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有了早晨喂包子的经历,中午时,沈越没推就几次,在阿梨的坚持下,也不再挣扎,将自己当个废人,任由阿梨舀了饭递过来,他只管张口。

&ep;&ep;他一面煎熬,一面受用。心上冰火两重天。一会儿想,等病好了,他就去府城等乡试,不必再呆在镇子里。一会儿又舍不得。脑子里的八方圣贤又开始玄谈,一顿饭下来,谈得他头晕眼花,外带脸红心跳。

&ep;&ep;吃罢饭,周梨收拾了碗筷,拿到院中烧水洗了,放在一旁。又热了药给沈越。

&ep;&ep;药是苦的,沈越却甘之如饴,一口闷了。

&ep;&ep;见午间的事料得差不多,周梨打算回了。谁知刚走到门口,手才搭上门闩,外面就响起一阵敲门声。

&ep;&ep;那门板震动着,震麻了周梨的手,触电般缩回来。

&ep;&ep;“越郎?越郎?”中年女子声音。周梨听出来了,是沈越他娘!

&ep;&ep;周梨不敢开门,跑到沈越身旁,低声道:“怎么办?我出不去了,往哪儿躲?”

&ep;&ep;沈越也紧张起来,他娘做什么突然来了?院子就这么大,藏不了人,书房、净室空旷,更是不好躲,就剩自己睡的房间。

&ep;&ep;他伸手指了指:“你去我屋里,寻个角落。”

&ep;&ep;周梨点头,奔进屋中,合上门,巡望一圈,柜子太小,她钻不进去,床底太低,也不行……索性就站在门后等一等,万一牛氏说两句话就离开呢。

&ep;&ep;院中,沈越跛着脚,去开了门。

&ep;&ep;牛氏见了儿子,一脸担忧:“听说你在乡厨大比上受伤了,娘来看看你。那天咱们全家都在田里忙,没去成,没成想你竟受伤了。”

&ep;&ep;说着,拉着沈越左看右看:“哎呀,你的手,怎么包成两只猪蹄了?哎呀,你腿怎么还瘸了?”

&ep;&ep;牛氏一惊一乍,沈越抿着唇,一直没说话,时不时瞄一眼卧房。

&ep;&ep;“伤成这样,可吃过饭了?请了大夫开了药没?”说着牛氏瞥见院中的炉子,以及旁边的碗碟,还有一口熬药的锅,“看来你把自己照顾得不错,果真是在外游学了几年的人。”

&ep;&ep;牛氏稍微放心些了。放下手里的一只竹篮子,掀开搭在上面的蓝棉布:“这是给你炖的鸡汤,这会子多半凉了,现在要喝吗,我给你热一热。”

&ep;&ep;沈越摇头:“不用,我中午吃得很饱。村里最近农忙,你送了鸡汤就回去吧,我这里挺好的。其实没那么严重,就是书院的院长紧张,请个大夫来大惊小怪,给我包成这样的。”

&ep;&ep;牛氏嗔儿子一眼:“我才来,你就赶我走,这么不欢迎娘吗?娘还要看看你的起居呢,看你一个人在镇子时,都是怎么过的。”说着,就往那几处房间去。

&ep;&ep;沈越有些急了:“没什么可看的,你还是早些回去吧,待会儿天黑了,夜路不安全。”

&ep;&ep;“这才刚过晌午啊,离天黑还早着呢。”牛氏看了一圈书房出来,脚步自然一拐,“哐当”一下推开了沈越卧房的门。

&ep;&ep;沈越腿跛了,来不及阻止,看着洞口的房门愣了一瞬。牛氏已经进去了。

&ep;&ep;牛氏在房里望了一圈,道:“你房间还挺干净的呢,闻着好像还有淡淡的香味儿,不过这香味我咋觉得有些熟悉呢?”牛氏狐疑地抽动了两下鼻子,在屋里窥探。

&ep;&ep;沈越如临大敌,拖着腿冲进去,环视一圈,不见阿梨,暗自长舒一口气。只是她能躲在哪儿呢?

&ep;&ep;目光落到床上,早上起来时,记得已将纱帐拉开了,这会子却是垂下的。

&ep;&ep;眼看牛氏往床边走去,沈越飞也似的冲上前,坐到床边:“娘,我有些困了,你早些回去吧。”

&ep;&ep;那香味似有若无,被儿子一岔,也懒得去寻找了,兀自坐到了房间的桌子旁,拧起茶壶,倒了杯凉水喝:“你睡吧,我喝一口水就走。”

&ep;&ep;沈越没动,抿唇看着她,盼着娘早些喝完水。

&ep;&ep;牛氏见他干坐着,疑惑道:“你咋不上床?在娘面前还害羞?哦……”她忽而又想起什么,“是不是手脚不太方便?那娘来帮你。”

&ep;&ep;“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沈越赶紧撩开纱帐一角踢了鞋钻进去,又放下纱帐。

&ep;&ep;牛氏见儿子动作还算利索,便没真的上前帮忙,又兀自倒了杯水继续喝:“还别说,从咱们村走过来,竟出了好些汗,娘得多喝喝水。”

&ep;&ep;沈越此刻顾不上听他娘说了什么,他兀自看着缩在被子里,只露着两只眼睛的周梨。窗外的阳光正好避开了这里,纱帐里空间幽闭而晦暗,两人的心,突然齐齐跳动起来。

&ep;&ep;纱帐外,牛氏放了被子走过来:“虽说是夏天,可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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