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往日流连的赌场与花楼皆尽化作废墟,他没有心思和时间四处游荡,也已经很久都没有再开怀的笑过。

&ep;&ep;云极走上前去,蹲在苏妙妙的跟前,用衣袖帮他擦拭掉战甲上沾染的血渍。苏妙妙有气无力地看他一眼,顺势将头抵在了云极的肩上,用一种悲哀的语气低声向自己最亲密的伙伴倾诉:云极,我好累啊。

&ep;&ep;时过境迁,云极早就不再是当初那个懵懂无知的镜灵,他慢慢地将手放下,片刻后又迟疑地抬起,安抚般拍了拍苏妙妙的后背。

&ep;&ep;你既然累了,就留在家中休息一段时间,不要去管外面的事了,好么?

&ep;&ep;苏妙妙摇了摇头:云极,妖族是我肩上的责任,这个担子我不能不扛。

&ep;&ep;云极的声音平稳如一条直线:还有我呢,不会让咱的族人受欺负的。你不想做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做,我保证,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ep;&ep;苏妙妙还是拒绝:算了吧。我现在只想好好的睡上一觉,多希望等梦醒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就全部都结束了。

&ep;&ep;他累极了,甚至没有回到自己的床榻上,就这么靠着云极的肩膀沉沉睡去。他对云极从来都不设半分防范,也完全不知道他睡着之后云极给他编织了一个多么的精巧绝伦的美梦。

&ep;&ep;梦里有他喜欢的华丽珠翠,也有他喜欢的热闹喧嚣。

&ep;&ep;妖族第一代妖主苏妙妙,死在一个落雪飘零的冬日。

&ep;&ep;美梦破碎之时,有人把四分五裂的瑶台镜掷在他的脚下。苏妙妙的表情惊惧而惶恐,磕巴了半天才说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ep;&ep;你你把我的瑶台镜,给打碎了?

&ep;&ep;他顾不得与围攻而来的修士争论,跌跌撞撞地扑在那堆碎片当中,像弄丢了心爱玩具的孩子一样四处翻找:云极呢?云极去哪了?

&ep;&ep;修士中有人愤然怒道:你妖族欺人太甚,还好意思怪我毁你法器?!你可知千万生灵涂炭,都因你的这面瑶台镜而起!

&ep;&ep;苏妙妙握着瑶台镜的碎片,茫然地抬起头来: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ep;&ep;我呸!时至今日,还装模作样有什么意思!

&ep;&ep;人群振臂高呼:给我无辜丧命的同门复仇!与妖族不死不休!

&ep;&ep;给我无辜丧命的同门复仇!与妖族不死不休!

&ep;&ep;动荡中,苏妙妙花了很长时间,才在人族修士的叫骂与妖修的奋力反击中还原了事情的真相。他爱不释手的瑶台镜,用他最为得意的幻术之能,把原本就混乱不堪的战局推到了完全不死不休的境地。

&ep;&ep;必定要流尽最后一滴血,才能为这场争端画上一个句号。

&ep;&ep;苏妙妙在这样的认知和了然里,心力憔悴,失望透顶。

&ep;&ep;不要再打了!住手!全部都住手!

&ep;&ep;落雪停滞,风起云涌,妖主的掌心中聚起了毁天灭地的势能。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苏妙妙即将竭力拼杀,给最后的决战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之时,却听见他的声音如惊雷般响彻于天地间每一个角落。

&ep;&ep;云极如果当真杀了你那么多人,我就把自己的命赔给你,够不够?

&ep;&ep;苏妙妙对一个身负长剑的男子扬了扬下巴:我认得你,你是人族之主。你若肯与我立誓,就此撤兵罢手,不再和我妖族的子民为难,我就把我的命赔给你。

&ep;&ep;他一字一句,说得诚恳坚定:痛快些,到底行,还是不行?

&ep;&ep;没有人愿意做出无谓的牺牲,瑶台镜已被毁去,苏妙妙一死更为皆大欢喜。

&ep;&ep;在妖修的阻拦声中,人族答应了苏妙妙的条件。

&ep;&ep;他的鲜血喷洒在瑶台镜零落的碎片上,可分崩支离的法器也再得不到他的供养。

&ep;&ep;一代天骄就此落幕,苏妙妙给他还没看够的人间留下了最后一句话。

&ep;&ep;云极,我不该拖累你的。对不起啊。

&ep;&ep;陷入的沉寂的黑暗里,花道戍已经哭得泣不成声。

&ep;&ep;钟凌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颜怀舟亦揽着他的肩沉默不语。

&ep;&ep;光是在很久后渐渐亮起来的,一个冷幽幽的声音在耳际虚浮飘荡:赤尾,我好像成功了。

&ep;&ep;只是它碎得太过厉害,凶兽残魂又不好召唤,四头已经是极限了。万一不够用,便又是空欢喜一场。

&ep;&ep;赤尾夫人的神情激动不已:主上,再等等看。毕竟温养了这么些年,说不定会有转机。

&ep;&ep;她现倒真的只有一条尾巴,是只修为再平庸不过的红狐狸。那个被她称为主上的男子转动着一双竖瞳,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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